“……这就是代价吗?”
江临握紧拳头,指尖微微颤抖。
他用逆熵计算复原了世界,却无法保证它百分之百与原本一致。
即使误差小到足以被忽略,可它依然是“不同”的。
更重要的是,他隐约察觉到,有“某些存在”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
他们曾经存在,却被现实遗忘。
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痕迹、他们的一切,全部被抹除。
就像……从未诞生过一样。
江临的额角渗出冷汗。
物质不灭,这些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哪怕是转化为了最纯粹的热能,也会被观察到,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彻底无法被探查。
“他们去了哪里……”
或者说,他们变成了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熵核的余晖已经消散,但他的意识深处,仍能感受到一丝未完成的计算在悄然运行。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祂熟悉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回响。
江临猛然抬头。
天空依旧灿烂,太阳高照璀璨,可在那片厚厚的云层背后,他看见了“祂”。
那个古老的存在,仍在注视着他。
那个本不应存在于现实中的“目击者”。
祂站在九千八百米高空之外,站在时间的裂缝之上,站在这个世界与“不可名状之物”交界的边缘。
祂的轮廓仍然是由克莱因蓝的熵流编织而成,祂的左眼是热寂的奇点,右眼是宇宙大爆炸的余晖。
“……你想告诉我什么?”江临低声道。
祂微笑了。
那笑容让现实的法则微微颤抖了一瞬。
然后,祂缓缓伸出手指,指向新京市的某个角落。
江临顺着祂的指引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在霓虹闪烁的街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街角。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的心脏猛然一跳。
那人穿着黑色风衣,侧脸被城市的光影映照得模糊不清,可是……江临永远不会认错。
“……怎么可能?”
江临一瞬间暴怒到了极点。
他仿佛像神话中那向希腊众神挥剑的赫拉克勒斯一般,歇斯底里的向那古老的“祂”怒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疯也似的,不顾一切阻拦,冲向那道黑色风衣的身影。
霓虹在视网膜上烧灼出焦痕。
江临撞碎第七层防弹玻璃时,熵核的蓝光正将他的血管纹路投影在整片街区。
那个黑色风衣的身影始终与他保持三十七米距离——精确到量子尺度的三十七米,连飘落的雨滴都在为这个间距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