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紫霄峰雾未散,江临便已缩在紫霄峰山道上,怀里揣着从伙房顺来的火灵炭,冻得直打哆嗦。他瞅着远处寒潭入口的青铜巨门,两个守门弟子正抱着剑打盹,哈喇子挂在嘴角结成冰溜子。
“他娘的,寒潭禁地就派俩炼气期看门?”江临啐了口唾沫,落地瞬间冻成冰碴子。他猫腰摸到门柱后,捏着嗓子喊:”掌门有令!今日寒潭除冰——”
“除你大爷!”左边弟子眼都没睁,剑鞘,啪”地抽在江临刚探出的脑门上,”这月第七个想混进去的,能不能换个新词?”
江临捂着额头跳脚:“老子是奉凌虚长老之命......”
“放屁!”右边弟子甩出张符纸,”凌虚长老上月偷挖寒玉髓抵酒钱,被掌门罚扫茅厕三个月——你当他还有脸派人来?”
眼看糊弄不成,江临一咬牙掏出钱袋:“两位师兄行个方便,我就取十斤冰......”
“哗啦!”钱袋刚晃出响动,两柄剑已交叉架在他脖子上。左边弟子冷笑:“想贿赂?上个月丹霞峰弟子塞了五百灵石,现在还在冰窟里当冰棍呢!”
江临额角青筋直跳,突然扯开衣襟大吼:“非礼啊!凌霄宗弟子强抢民男啦!”这一嗓子惊起飞鸟无数,两个守门弟子吓得剑都拿不稳。趁他们愣神,江临甩出火灵炭砸向青铜门——“轰!”炭火撞上禁制炸开热浪,门缝瞬间融出半尺空隙。
“狗日的玩阴的!”守门弟子掐诀要封门,江临早已泥鳅般钻进去,还不忘回头竖中指:“你爷爷我以前可是钻狗洞的行家!”
寒气扑面而来,江临刚沾地的靴底“咔”地冻在地面上。眼前寒潭绵延数里,水面覆着青黑色玄冰,冰层下隐约可见扭曲的人形——都是历代触犯门规的倒霉蛋。
“操......这哪是冰,根本是铁疙瘩!”江临抡起铁镐狠砸,冰屑没崩出半粒,虎口反倒震裂渗血。他摸出洛雪的储物戒乱晃:“死婆娘!这玩意儿能当锤子使吗?”
储物戒突然蓝光暴涨,江临整条右臂瞬间覆满冰霜。他鬼叫着甩手,却见冰层触到玄冰竟开始交融,硬生生蚀出个碗口大的洞。
“以冰克冰?妙啊!”江临直接把胳膊插进冰洞当凿子使,边刨边骂:“洛雪你他妈早说啊!老子胳膊要废了......哎?这冰渣子怎么往肉里钻?”
剧痛让他清醒过来——玄冰正顺着血脉往心脉爬!江临哆嗦着摸出二师姐给的炽阳丹囫囵吞下,丹田腾起的火气与寒毒在经脉里厮杀,疼得他满地打滚。
“日你仙人......不能白遭罪!”他红着眼扯下裤腰带,把储物戒绑在脚底板,对着冰面疯狂蹦跶。冰层“咔嚓”裂开蛛网纹,终于崩出几块碎冰。
狂风卷着冰碴子往领口灌,江临缩在冰窟窿里数战利品:“一两、二两......操!才八两?”他盯着潭心冒泡的漩涡,牙一咬扯开衣襟:“老子跟你拼了!”
扑通跳进冰水的刹那,江临终于明白何为“透心凉”。寒气从毛孔往骨头缝里钻,五脏六腑都要结冰感觉。他憋着气摸到潭底,眼前突然亮起幽蓝光芒——整片湖床竟铺满玄冰晶簇!
“发财了......”江临傻笑着去掰晶簇,指尖刚触到冰面,储物戒突然爆出刺目强光。潭底封印轰然震动,无数锁链从黑暗中窜出,直奔他咽喉而来!
潭底锁链如巨蟒绞杀而来,江临一个驴打滚躲过,裤裆却被铁链擦出个窟窿,冷风嗖嗖往里灌。“你姥姥的!这他娘是冰窟还是刑堂?!”他边骂边蹿向晶簇,储物戒蓝光忽明忽暗,竟与锁链上的咒纹共鸣震颤。
“轰——!”
整座寒潭突然剧烈摇晃,冰层崩裂声此起彼伏。江临抬头望去,水面封印大阵浮现血色咒文,数百道冰柱冲天而起,将寒潭罩成密不透风的牢笼。更骇人的是,冰层下那些“冰雕”竟齐齐睁眼,浑浊眼珠随着他移动——全是凌霄宗历代太上长老!
“哪个孽障惊动玄冥封印?!”苍老咆哮震得冰渣簌簌坠落。江临抱头鼠窜间,瞥见最近的老者冰棺上刻着“凌霄宗第七代掌门玄机子”,腿肚子顿时转筋:“操......这他妈是祖坟啊!”
紫霄峰上
凌虚子正蹲在丹炉边烤红薯,突然怀中命牌“咔”地裂开道缝。“坏了!”他甩着烫红的手跳脚,“逆徒捅娄子了!“御剑冲到寒潭时,整座山峰已被冰雾笼罩,封印大阵流转着血色雷霆。
“给老子开!”老头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本命剑燃起熊熊烈火劈向冰柱。剑锋离冰面三寸时,阵纹突然逆转,凌虚子像被巨锤砸中胸口,“哇”地吐着血倒飞出去,右臂瞬间冻成冰棍。
“师父!”闻讯赶来的紫月连忙扶人。凌虚子哆嗦着摸出传讯玉简:“快......快请掌门!江临那兔崽子惊动了玄冥棺!”
凌霄殿内
掌门玉衡子盯着水镜中的暴动寒潭,手中茶盏“咔嚓”捏碎:“胡闹!玄冥棺里都是借寒毒续命的老祖宗,惊动他们折寿事小,万一哪个老祖走火入魔......”他猛然起身:“传令各峰结阵,寒潭十里内禁绝灵气!”
“那我徒弟呢?!”凌虚子顶着满头冰碴问进来。
“你那孽徒触发的是宗门最高禁制。”丹霞峰主冷笑,“按律当死——可惜你这一脉就剩俩光棍。”
凌虚子暴起揪住他衣领:“放你娘的屁!江临要是有事,老子现在就烧了你药田赔葬!”
“够了!”玉衡子拂袖震开众人。
“玄冥棺封印乃开山祖师所设,除非渡劫期大能亲至,否则......”他瞥见水镜中景象突然噤声——江临正抡着铁镐狂敲玄机子冰棺,嘴里还嚷嚷:“老头你瞪啥?有本事出来单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