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洇湿了衣衫。
刀疤心领神会,忙不迭点头,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和盘托出。
刀疤见状,突然陷入沉默,紧接着“扑通”一声半跪在地,神色紧张:
“你所言可全是实话?能为这些话负责吗?”储阳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刀疤。
但他想起公孙仆叮嘱,还是硬着头皮,沉声道:“可以。”
葛德佑却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周身灵力隐隐翻涌,冷冷道:“我何时许你离开了?”
如此一来,他要为女儿报仇,可就再无机会了,这便是身处高位的无奈。
储阳成眉头微皱,劝道:
葛德佑紧咬着牙,心中恨意翻涌,恨不得将眼前二人碎尸万段,可他却动弹不得。
这与之前大不相同,之前想杀储阳成,不过是因他阻拦,即便动手,最多被扣上残害同门的罪名。
这罪名,足以让他体验九族消消乐的快乐,所以他不得不掂量一下。
“我有吗。”
“既如此,你为何还强留刀疤?莫不是想将我们二人永远困在此处?咱们双方皆是虚丹修为,真要拼起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我尊称你一声葛长老,是念你辈分确实比我高。
我想你心里明白,修炼至如今的位置,是何等艰难不易,莫要行差踏错,毁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途经刀疤身旁时,他下意识抬手,五指攥紧成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他的手臂却似被千钧之力束缚,怎么也挥不出去。
“今晚你去安排与张道友见面,我没脸面对我的女儿。见了他,我怕自己会彻底失控。”
“去墓前看看……别再这样称呼我了,你现在不是我的下属了,以后也不是。”
当尘埃落定了之后,储阳成冷声道:“你还不走?”
刀疤也离开了,朝着密室走去,不过多久就来到了一口井口旁,他将盖子给拿开,从井口跳了进去。
他来到了,公孙仆身边,凑到他的耳边,将此事与他说了一下。
可是刀疤,却是依旧的难受,顺手拿起了公孙仆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
主棺椁,被提了上来,见状,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刀疤没有撒谎,所言俱是实情。
葛德佑抬手,轻轻搭在女儿的手腕上,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灵魂波动,他喃喃自语:
“我恨啊!身为长老,竟连最珍视之人都护不住!我当初就不该回家,让你们遭此大难,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颤抖,满是自责与悔恨。
女儿感染“魔石病”,很大程度上竟是因他,当时,他身上不慎沾染“魔石病”,思乡心切,便想着偷偷回去看望家人一眼。
那时,他躲在远处眺望家的方向,只是匆匆一眼,脚底沾染的“魔石病”便留在了家族中,致使不少人感染。
万万没想到,就这一次归家,竟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家族七十口人,一下子锐减到四十口人。
他想补过,过错,于是,他耗尽心力,以这具棺椁,封存住了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