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管一个发痴的公主?
也许是捆起来打屁股,也许是喂一杯春酒胡天胡地。
这些方法或许对别人有用,但是,肯定对付不了拓跋玉。
因为,她不仅是公主,而且还是一个修行天才,被神皇陛下看中的天才。李风也是个天才,他是一个凡人天才,虽然不会修行,却有的是办法对付拓跋玉。
他左手持剑,右手背于身后,两丝鬓发随微风轻轻飘动,淡蓝色衣袍在月光下暗暗发光,好一副剑仙持剑蓄势待发的样子。
在不远处,拓跋玉静静地看着他,背着双手,一言不发,很平静,很镇定。可是,紧紧相握的双手,微微泛红的脸颊,渐渐迷离的双眼,都表明了她的内心在起伏不定,她在深切地渴望着什么。
可是,李风感受不到这些,他只是凝望着自己的剑,感受着木剑的淡黄色,感受着它的呼吸,它的心跳。
木剑是活的,他不停的用意念安抚它,鼓励它,呼唤它。
风有点冷了,差不多了。
李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一句:“看好了。”
接着,他的手腕一抖,一剑刺向黄绿相间的牧草,迅如闪电。这一次不是斩草做床,而是用木剑刺草叶,剑尖对叶尖。
微风吹着,草叶起起伏伏,像一片微波荡漾的湖面。李风的木剑落在草海中,像一只蜻蜓在湖面点水,准确的点中了一只露头吹气的小鱼儿。
剑出如风,剑回如雨,他一剑一剑的刺着,脚步不停变化着,像一个陀螺转了起来。
这家伙大概是受了刺激,半夜三更的,在公主面前练起剑来。
木剑一动,拓跋玉的脸色就变了,从微红变成惨白。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柄清秀飘逸的木剑,像是一只饿狼发现了久未谋面的猎物。
随着脚步移动,李风变成平地而起的一阵风,剑出剑回,木剑变成落向牧草的一片雨。
风雨飘摇,无情地打在草叶上,同时朝着拓跋玉扑面而来。
顷刻间,风雨越过一丈多的距离,马上就要落在拓跋玉身上,把她打的遍体鳞伤。
可是,拓跋玉眼睛都没有眨一眨,两眼死死地盯着那柄木剑,像一座青山高墙,巍然不动。
也许拓跋玉真的是高山险障,疾风骤雨在她面前停下来,不远不近,就在身前一尺之地。拓跋玉眨了眨眼睛,李风也现出了身形,稳稳地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再走一步两人就要脸贴脸了。
风停雨歇,木剑停了下来,李风也停了下来。
淡蓝衣袍随着清风微微飘扬,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倒持木剑。他稍稍歪着头,嘴角含着笑,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拓跋玉,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喜欢吗?”
李风的声音很温柔,像一道春风拂面。
两人相距如此之近,拓跋玉闻到了李风带过来的牧草清香,似乎闻到了一坛十年陈酒,她动动鼻子,眼睛眯了起来。
一招剑法施展完毕,李风居然一滴汗都没有出,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很干净,很清香…很让人沉醉。
这招剑法很厉害。
虽然李风刺了不下百剑,但是出剑回剑的轨迹是一样的,剑尖刺中草尖的位置也是一样的,的确是同一招剑法。
如果,李风是一个修行者,用这招就能同时刺出上百剑,瞬间把敌人刺成一个筛子。
可惜,他是凡人,只能施展身法化为一阵风,一剑一剑地刺过去。
这阵风从一丈外刮起,吹到拓跋玉身前一尺,不知道刺到了多少根牧草。
那些牧草看上去还是好端端的,丝毫未损,但是,它们已经被刺掉了叶尖。叶尖不足一寸,是草叶上最细最短的部分,刺中它可是极难极难的,这比斩草做床难多了。
如此剑招,如此木剑,任谁看到都会害怕。
特别是,这把剑握在别人手上,那个人还站在你身前,站在你的三尺之内。
奇怪的是,拓跋玉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上前一步,贴着李风身子,一把抢过木剑,仔细地摸了摸。
剑柄上还有余温,似乎还有呼吸心跳,拓跋玉眼睛一亮,问道:“还真是活的。这就是剑心?”
木剑当然是活的,不然李风怎么能刺的那么准那么快。既然是活的,木剑自然内有剑心…没人看得见罢了。
说到剑心,李风就变得好为人师起来。他抖抖眉毛,看着拓跋玉的眼睛,小声问道:“想学吗?要不拜我为师?我不告诉别人!”
一个凡人要当修行天才的老师,真是狂妄!拓跋玉白了李风一眼,拿着木剑虚空挥了挥,就像在挥一根长长的鞭子。
木剑还是那柄木剑,人却不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