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大地在震颤，一群烈马在马场里纵情驰骋。
一匹枣红马跑在最前，红如火炭。一匹白马落后一个马身，紧咬着红马不放。后面还有七八匹马，乌泱泱挤在一起。
“上啊！上啊！上啊！”
围栏外，一大群人拼命喊叫着。
终点附近人更多，陈凡在那死命的喊着，脸涨的通红，两眼闪烁着疯狂，把一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
“咚咚咚！咚咚咚！”
那匹枣红马越来越近，还领先大半个马身，马上就要赢了。
人群更疯狂了。
陈凡嗓子哑了，发不出声来，只能跟着声浪空喊。
“咈哧咈哧”，他听到了红马的呼吸声，依稀看到了一片雪白，那是雪白的姑娘在奔向他。
眼看枣红马就要撞线，空气中响起一声战马嘶叫，极为响亮，像平地起了一声惊雷。一匹黑马化为一道黑色闪电，从马群中急闪而出，眨眼间追过白马，超过枣红马，第一个冲过终点。
“嗡…”陈凡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差点昏死过去。
“截你娘的！”“狗东西!”“你姥姥的！”
脏话粗话不绝于耳，陈凡听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笑声哭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像城楼上的沉闷大钟，一下下撞在心房上，把他震的全身发颤。
第一场赛马结束了，白马输了，红马输了，黑马赢了，它只让极少数人赢了。
陈凡输了。
快死了，喉咙疼的要命，更可怕的是，脑海里还有两道影子在盘旋。一道红色的，像一团烈火。一道黑色的，像一只地狱凶兽，疯狂地咆哮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输？公子说错了？”陈凡抱着头，狠狠敲打着脑袋，想把两道影子都打出去。可是，它们只是模糊了一些，始终挥之不去。
想到公子，陈凡抬起头，捏着马票退了几步，拔腿就往马场门口跑。
门口都是人，全是等着进马场的，都是想上青天的人，或者是下地狱。他们大声嚷嚷着，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临死前还在那咩咩咩的叫唤。
费了好大劲，陈凡才从人群中挤出来，挤了一头汗，却是全身冰冷，直打冷战。
回头看了一眼喧闹的人群，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跑了起来。
没跑多远，身后又传来一声战马嘶叫，那是一道鬼哭狼嚎…在催命。
“为什么要赌？”
他紧紧捂住耳朵，但是，口中凄苦了，视线模糊了，快看不清路了。
“快！要快！也许还来得及！”
要是排不上，那什么都没了，陈凡咬咬牙，加快了步伐。
跑过长长的石板路，来到东门集市。
集市人很多，很热闹，陈凡只能在人流里穿来穿去。
偶尔有几个熟人向他打招呼，可是，一声声招呼像一个个耳光，抽打在他的脸上。
冷不丁窜出来一个小伙，贼眉鼠眼的。他搂住陈凡肩膀，小声说道：“陈凡，赵家那条老狗快死了，早点下手啊，有人盯上了。”
“知道了。”陈凡随口应一声，用力地推开他，继续朝东门急走。
“陈老板，城东有间大宅子在卖，只要十两银子，有空去看看啊。”市牙子向他打招呼，一脸假笑。
大宅子？钱都输光了，还看什么看！陈凡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