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可知李家沟?”
空明枯槁的手指摩挲着鼎耳处的饕餮纹:“李家沟...可是东南八十里那个村庄?”
慧觉点点头,将自己所见之事一一道出,当说到那邪佛胸口的“卍“字魔纹的时候,空明眼神微眯,似乎在回忆什么。
“五十年间,老衲神识从未出过这八宝莲花阵。当年师兄们用血肉将我缚在此处,既为镇魔,亦为囚己。”
“李家沟...”“空明枯指摩挲着鼎耳处的裂痕“当年破鼎时,确有七道邪气如流星四散。三道被老衲截回,两道散入江湖...余下两道,向东南而去。”
青铜鼎内传出指甲刮擦的声响,空明以锡杖抵住鼎身:“邪气入体者,初时与常人无异,待心生恶念便如种子逢雨。想必邪气逃逸时附着在那名落魄书生身上,放大了他因爱人被夺产生的“求不得“心魔。
慧觉的琉璃骨突然刺痛,玄苦禅师临终画面在识海闪现:山之巅的心魔黑气中,竟掺杂着与青铜鼎同源的暗金纹路。
琉璃骨中渗出青碧佛光,那光晕触及黑气时,竟显现出与玄苦心魔完全相同的梵文封印!
“怎会如此?”
“邪气本无相,入佛门则化心魔,入凡尘则成邪祟。”空明合掌:佛门子弟若曾接触邪气,他的心魔...恐已非寻常执念。”
“噹”的一声响,青铜鼎上的玄铁链又断一根,空明持杖轻敲禅房地面,地面浮现北斗七星的光斑将青铜鼎笼罩,随后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青铜鼎。
青铜鼎内溢出缕缕黑雾,在月光下凝成哭嚎的怨灵面孔:“这五十年来,每逢月晦之夜,都能听见邪气所化的婴灵啼哭,最近的异动越来越频繁,老衲的精血也只能暂镇三日。”他忽然剧烈咳嗽:“老衲残躯已镇不住它们了...”
慧觉注视着鼎耳处新裂的纹路:“大师可曾算过,余下两道邪气现今何处?“
“一道在岭南瘟城,去年已有活尸还阳的传闻。另一道...咳咳...在江南水乡,上月听说出现了血月产鬼。”
“小僧愿往。”慧觉腕间佛珠突然绷断,檀木珠滚入鼎中化作飞灰“既然邪气因佛门疏漏而生,自当由佛子收束。”
空明浑身一震:“小友可知代价?每道邪气皆含恶鬼百年怨毒,纵是佛骨天成者也...”
“地藏菩萨入地狱时,可曾计较过代价?”慧觉并指斩断一缕黑雾,琉璃佛光竟将其渡成金线。
空明咬破指尖画出七煞镇魔图:“既如此,老衲寿元炼作'引业锁'。”他扯断三根白发,发丝落地即成青铜镣铐:“此锁能引邪气主动寻你,但每收一道,便如万蚁噬心...你可想好了?”
慧觉坦然伸出左臂,青铜镣铐扣入皮肉的刹那化为青铜镯,
空明气息渐弱:“此镯能示邪气方位,但每近邪源一寸,便噬骨三分...”
琉璃佛骨霎时燃起青碧色业火,腕间浮现三百武僧的嗔怒相,慧觉面露痛苦之色:“嗔为守业之火,晚辈受教了。“
空明双掌结出大日如来印,双目迸发刺目佛光:“小友,于堂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