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子深深的看了明晟一眼,幽深的眸子泛起一抹玩味之色,似讥讽又似叹息道:“呵,世家。”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道:“老夫的推荐信只会写给我的弟子,你若无真才实学,倒不如尽早收起这份痴念。”
“请夫子考教!”
明晟脑中瞬间浮现出与之相关的段落,此话出自中庸第一章。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杨老夫子眸子终是认真了起来。
整个过程,明晟一如既往,无一错漏,更无一卡顿模糊之处。
当然,赞叹之色亦是不少。
不过你只知其表,不明其内,虽有几分歪论,但想要考上举人怕是不容易。”
他只能道:“是学生学识浅薄了,不过虽然考不上举人,但能够取得童生之名,学生目前也已经万般满足了。”
杨老夫子轻抚胡须,半晌不言,就在明晟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只听一声轻咳。
明晟眸光一亮,当即拜谢道:“多谢夫子,那学生这便先告退了。”
杨老夫子看着明晟的身影消失,忽的失笑起来,轻语道:“此子倒也有趣。”
……
薛梅面色阴沉不已,脚下是一地茶盏的碎片,身旁一位丫鬟和嬷嬷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那个贱人和野种这般避之不及的搬出去,莫不是告诉整个明家,我薛梅没有容人之量吗?”
“老老实实的滚出明家不好吗?居然敢忤逆他的嫡母!”
她咬着牙,瞪着眼,面色涨红,表情扭曲,仿佛恨不能将明晟母子二人扒皮抽骨。
此时此刻,她似乎都能够回忆起那一日的恐惧。
在她看来,柳若雪那个贱婢出身的侍妾就该老老实实被沉塘,明晟那个从小到大唯唯诺诺的废物就该被打断手脚,赶出明家。
然而,即便愤怒,她最终还是没有丧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