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走后,张杨面色一沉,随手把诏书递给董昭:“公仁,你且看看!”
董昭看后,也是面色肃然:“没想到局势变化这么快,天子与白波军有了间隙!”
“是啊,我本以为天子密诏我来,是为了抗击西凉军。”说到这,张杨苦笑一声,“没想到竟是要对付护驾东归的白波军!”
“那将军打算怎么办?是奉诏?还是借故托辞?”董昭把诏书还给张杨,不动声色的问道。
“哎,我也是为难,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张杨神情有些沮丧,摇头叹息,“我听说銮驾从长安东归,白波军生死搏杀数次,即使有过,那也是可以揭过!”
稍后,他又抬起头,问道:“公仁,你说,我该怎么办?”
董昭笑了笑,并未直接搭话。他明白张杨的意思,天子此举明显就是苛待功臣、卸磨杀驴,让其内心有些心寒。为了这种天子去拼死拼活,张杨有些退缩了。
见董昭不说话,张杨有些心急,问道:“公仁,你为何不说话,难道你认同天子的做法?”
董昭捋了捋胡须,说道:“白波军护驾东归功勋卓著,这是没错,可使君有没有想过一点?”
“还请公仁不吝赐教!”张杨连忙躬身拜道。
董昭微微侧身,还了一礼,起身说道:“天子年弱,可一众朝臣却非如此,天子要对付白波军,那定是白波军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否则那些朝廷重臣岂会不劝阻陛下?”
张杨听后,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点点头道:“公仁说的有理!”
董昭继续说道:“使君明鉴,白波军到底犯了什么大错,我们也是不知。但使君莫要忘了,白波军之后就是西凉军,天子此举,可是冒着与白波军、西凉军共同为敌的风险!”
张杨闻听,当即大悟道:“我明白了,白波军定是犯了不可逆之罪,陛下与朝臣们宁可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与白波军为敌!”
说到这里,张杨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些白波军原先就是黄巾余孽白波贼,一帮不值得信任的匪盗贼寇!”
见张杨态度变的这么快,董昭也是无语,又问道:“那使君现在打不打算奉诏?”
“奉诏?当然奉诏!”张杨顷刻间昂起头,“我身为河内太守,为朝廷、为天子牧首一方,如今天子、朝廷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我当率军即刻西进与天子汇合!”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董昭见状,连忙出声阻止。
“公仁,你这话什么意思?”张杨十分不解,疑惑的看着董昭。
董昭解释道:“使君,天子没有说让使君立即率军西进,那就是另有玄机!”
“另有玄机?”张杨是越听越糊涂,“公仁,你到底是何意?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董昭笑道:“使君莫急,待在下一一说来!”稳住张杨后,他说道:“诏书中说白波军必将渡河逼宫,而天子要以残军对抗,以在下看来,天子不仅要借此机会打垮白波军,而且还要彻底收其为朝廷所用!”
“打垮白波军?”张杨轻笑一声,“不是我小看陛下,朝廷剩下的那些兵马怎能敌得过百战余生的白波军!”
“所以,这就是陛下密诏使君前来的原因了!”
张杨一愣,顷刻间反应了过来,良久才感慨道:“不知这是哪位朝臣的谋划,竟是如此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