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子异常严肃的表情,众臣心中明白,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谁能想到,几日前还在为护驾东归而与西凉军死战的白波军,竟转眼间成了敌人?这种戏剧性的变化,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
此前,他们在太尉杨彪的帐内密谈,得知了更多内情。对于天子欲振兴汉室的雄心,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但天子不与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商议,反而独断专行,令他们心中不满。天子欲撇开他们单独行事,这是他们绝不愿看到的。
然而,面对造成当前困局的始作俑者——天子刘协,他们又不能公然指责。于是,他们选择了沉默,以无声的方式表达抗议。
刘协见状,轻笑一声,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讥讽:“怎么?诸卿连残暴的西凉军都不惧,如今反倒怕上了昔日的白波贼?”
听天子如此说,几位朝臣交换了一下眼神。太尉杨彪叹息一声,拱手道:“臣等非惧怕白波军,而是为大汉忧、为陛下忧!”
司徒赵溫点头附和:“西凉军终归曾是朝廷兵马,而白波军却是黄巾余孽,性质不同,陛下不可不察。”
刘协一听,微微摇头:“朕不管他们是朝廷兵马还是黄巾余孽,意图逼宫、要挟天子,那就是叛贼!”
他稍作停顿,语气缓和下来,但依旧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朕召你们来,不是为争论这些,而是商议如何解决当前危局。”
众臣闻听,又是沉默了下来。
至此,刘协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对这些朝廷重臣的认识更深了一层。
若这些大臣真有更好的办法,他何须以天子之尊涉险?如今局势稍有转机,他们便开始起了与天子争权夺利的心思。
刘协压下心中的火气,目光一一扫过众臣的脸。年近七十的太仆韩融终不忍天子难堪,轻叹了口气,打破了沉寂:“陛下,强兵即将逼来,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刘协听后,朝韩融和煦的笑了笑:“朕不惧西凉军,更不怕白波贼,只要君臣同心,何愁大敌不破!”
司徒赵溫眉头一皱,忍不住说道:“陛下,昔日西凉军数度攻打白波军都未能攻克,更何况,若是西凉军与白波军联合呢?”
赵溫的话让众臣心头凛然,就连刘协也微皱起了眉头。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而是极大。想到其中的可怕后果,众臣再也坐不住了。
至于他们刚刚起了一点争斗的心思,也随即烟消云散。
杨彪率先说道:“陛下,以臣之见,既然白波军欲对陛下不利,陛下应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以避危局。”
司空张喜也附和道:“太尉所言极是,臣以为陛下应立即起驾离开。”
“离开?”刘协不动声色,反问道:“那司空以为,朕该前往何处?”
“陛下,当然是东归洛阳。这不是陛下离开长安时的最大愿望吗?”太仆韩融疑惑地问道。
刘协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朕这几日思前想后,觉得不宜贸然东归洛阳。”
“陛下,这是为何?”杨彪急切地问道。众臣为了天子东归洛阳吃尽苦头,甚至许多人被俘甚至战死。如今天子竟不愿东归,他们心中难免不忿。
见杨彪开了口,其余人也是紧紧望着刘协,希望天子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