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霍光到底是霍光。
在霍禹搀扶下,他终归没有像桑弘羊一样倒下,甚至还只在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后便推开霍禹的手,强行挺了下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霍光虽面色依旧一片阴郁,但语气已快速恢复了平静,盯着霍禹的眼睛问道:
“这……儿子也不知道,儿子这便命人去探!”
“不必!”
“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压住,探与不探已毫无意义,如今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亡羊补牢……”
“若想阻止这件事,唯有发动满朝文武上疏反对,在朝堂上施加足够的压力,我再‘迫于压力’准许朝臣举行朝议重新商定,如此或许还有补救的机会。”
“自顾命辅政以来,为了在朝野之中得到广泛支持,我始终假以推举贤良、询问民情的恤民仁政为个人主张,除了出自幕府的部分亲信之外,也拉拢了众多坚持如此主张的官员与名士。”
“如此一来,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必将迅速分崩离析。”
霍光神色一凝,顷刻间已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是……欸?父亲要去见桑弘羊?”
“蠢货!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只要符合你的利益与目标,纵是杀父之仇亦可暂时放下,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明白了么?”
霍禹这回倒是真听懂了。
……
桑弘羊侧身靠在榻上,额头盖着一方温水浸过的方巾,斜睨了以探望之名携带礼物前来拜访的霍光一眼,直接没好气的开骂:
“你!”
“闭嘴!”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出去候着!”
霍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顿时面露委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