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啊?”
李鄂并不认为王振会因为泄露信息的悔恨,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鬼一般的模样,那与王振现在的身份太不匹配了。
“我刚刚被张太皇太后狠狠训斥了一顿!”
“啊?”
李鄂被王振刚刚说的话狠狠地冲击了一下,正统二年这个时候张太皇太后还在世,她才是现在正垂帘听政的那个人。
他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大明宫中,即便是朱祁镇的母亲孙太后,还有一个地位更高的婆婆要应付。
历史上,张太皇太后是在正统七年时去世的。可他竟然直到现在,还是通过王振,才想起了这位太皇太后也是够可以的。
“先不要说这个,你与殿下说的那个分析方法,我刚刚仔细用它仔细地想了一路,能泄密的就只有一个叫杨焕的锦衣卫百户。”
王振说到这里因为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叹了口气:“那人是杨士奇阁老的远房侄子,当年,他主要是因为这一点被先帝选为近卫的。
“先帝驾崩之后,他本可以升一个副千户,不在宫里护卫,那毕竟也挺辛苦的,可是他以报先帝恩义为理由继续护卫当今陛下。”
顺德公主这时候补充说:“杨百户在宫里办事十余年了,他的能力与人缘都不错,再过两三年陛下再大上几岁,他必然会升副千户。”
“我与殿下说那件事之时他正巧来找我,杨士奇杨阁老那时正好有一封信,让他来交给我,我与殿下在室内说的话他正巧能听到。”
“那他现在该在何处?”李鄂听到这里,自然而然问出来的这个问题,王振与顺德公主两个人都无法答出来。
而在这个情况之下,他们又必须先找到杨焕,才能从他那里,问出刚刚军夫围了真武庙的事件,是如何促成的在内的一系列问题。
可是,北京城内城外地区大人又多,杨焕即便不因为自己闯出了大祸就跑出了北京,他想躲在北京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李鄂现在想要找他出来,跟大海捞针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且以现在的情况,他们能对杨焕进行的行动非常的有限。
以大明现在的制度与王振有限的地位,他们不可能因为怀疑杨焕泄密导致了公主遇险,就大范围地缉捕他。
而且这样的事,以现在朴素的价值观为准绳,即便最后查出了杨焕本人是罪有应得,也不影响这样的缉捕本身让人寒心的力度。
“难办了啊!”
李鄂这个感慨,让顺德公主与王振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他们虽然都明白以杨焕是嫌疑人这个情况,指望李鄂能立刻想出办法找到杨焕近乎于天方夜谭,但是这也不影响她们心中的忧虑。
大明如果连皇帝身边的近卫都不能百分百忠于皇帝,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队东厂的的番子快马赶了过来,他们中所有人与马都因为赶路而大汗淋漓,显然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跑了不少地方。
那些人中领头的少年役长一见到王振,立刻勒住马头,在骏马人立而起状态中飞身下马,风一般地冲到了王振的面前跪地施礼。
“东厂役长门胜见过督主!”
“不必多礼,你们这是遇见什么事了?”
“杨焕百户在城北被杀了,与他一起被杀的人,还有六个蒙古商人,他们应该是在交易之时,被突然杀进来的敌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