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窈从不信鬼神,在她看来,所谓的鬼神一说,不是装神弄鬼,就是人们心里有鬼,欲盖弥彰。
她哦了一声,表情没有什么意外,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的石阶楼梯上二楼去。
付靳锋眉头微拧,普通人,尤其是女同志,听到闹鬼的传言,来到闹鬼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露出害怕的表情。
肖大芳的表情镇定过了头,如果不是心大,就是……
肖窈不管他在想什么,大步往石阶上爬。
石阶普普通通,两边的灰白墙壁脱落斑驳,地面全是灰土,上面有许多脚印,肖窈不用想,那些脚印都是前来办案的公安脚印。
她很快走到二楼,顺着付靳锋的指引,直接略过楼梯走廊旁边的十几个房间,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石楼垮塌断裂处旁的一个房间,推开半遮半掩的木门。
白天的石楼十分安静,这间屋子没有窗帘,两扇较大的玻璃窗户早已摇摇欲坠,肖窈一推门,一阵劲风从一扇没有玻璃的木框窗户吹进来,木框随之拍打在墙面上,发出嘎吱嘎吱晃荡的声音。
周围除了风声,安静得只剩下肖窈、付靳锋两人的呼吸声。
石楼旁边明明有一处小树林,却没一点鸟叫声,阳光通透的房间,无端让人感觉森冷。
肖窈走进房间四处查看。
屋里绝大部分的东西还维持着原样,屋里原本摆着的桌子椅子书桌梳妆台什么的,全都在打斗之间摔砸成一块块的木屑木块,门口则用粉笔画了一个人形和圆圈,代表着死者的尸体,以及他身边流淌的血迹。
粉笔周围有用的东西早被公安收走了,肖窈看了一圈,目光停在房间右侧,一处造型精致,处处是精刻雕花,挂满蜘蛛网的架子床后,“付公安,案发当天,你是在那个架子床后发现我的吗?当时我处于什么状态?”
付靳锋:“你半靠坐在床尾靠墙角的位置,脑袋被砸一个硬币大小的窟窿,左边脸流着血,双目紧闭,处于半昏迷状态,但你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停地动着,脸色惨白,处于半昏迷又快苏醒的状态。”
肖窈点点头,抬脚走过去,蹲下身体,坐在那个角落位置,闭上眼睛,学着案发当天的动作微微侧着脑袋问付靳锋:“是这样吗?”
“是。”
肖窈猛地睁开眼睛,漆黑漂亮的眼眸里闪着锐利的光芒,“付公安发现我的时候,我处于半昏迷状态,眼皮子下的眼珠子却不停地在动,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付靳锋示意她接着说。
“正常人昏迷过去,脑子里是没意识的,眼皮只会正常动,而我受到重创,按理来说,我该两眼翻白直接昏迷不省人事,你却说我眼珠子不停地动,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我眼部有疾病,眼皮不受控制乱动,要么是我情绪过于焦虑紧张造成眼皮乱动,要么是我吃喝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比如喝了下有某种迷-药成分的茶水,还没彻底晕过去,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才会造成那种状态......”
肖窈从角落里站起来,看着周围乱糟糟的环境道:“我倾向于后者。”
“你为什么这么断定你被下了药?”付靳锋问。
“第一,我要是真凶,我杀了崔天路,我第一时间就会逃跑,没必要搞这些多余的动作,等着公安来抓我。我逃到边界,花点钱逃往苏国吃大列巴不香吗?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自讨苦吃。第二,付公安你作为榕市平章分局刻破案率极高的公安,案发当晚,你和你的同事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以你的办案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哪怕我当时昏迷,我不信你没看出一些端倪。我要真是凶手,我醒来的当天,你就该以杀人罪,将我抓捕去公安局审问,而不是让你的同事守着我,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付靳锋狭长的眼眸定定看着她,眼里隐约透着一点笑意:“那么如你所说,什么人会给你下药,还特意把你弄到命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