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卿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
甘卿:“我……那个不太清醒……”
喻兰川:“你拿的还是我钥匙!”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又同时闭嘴, 声音叠在了一起。
甘卿的目光往下一溜达——喻兰川刚才不知道掏什么,钱包是打开的,露着钥匙,钥匙串上有一把装饰用的小瑞士军刀……被她顺手牵羊, 拿去卡了人家脖子。
甘卿一声不吭地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 把小喻爷的钥匙串擦了一遍, 用上供的姿势双手捧着, 恭恭敬敬地请回到了喻兰川包里,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平时懒得睁眼,眼皮总是盖着半个瞳孔, 让人看不准焦距在哪,显得若离若即的, 这会却因为感冒, 把原本就双的眼皮烧得“一波三折”,沉甸甸地往下一压, 带点眼泪, 无端乖巧无辜了起来。
跟平时不一样。
喻兰川心神一动, 像是从结了冰的山石上窥见了一簇生在缝隙里的花,意外中还有一点震撼, 于是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去吃点东西, 量个体温, 我带你去医院。”
甘卿无意识地跟着他走了几步,耳畔的声音都跟她隔着什么,随着间歇性的耳鸣时远时近,反应起来也慢半拍。
喻兰川已经把带来的药和食物都摊开了一桌,她才声音有点含糊地说:“我不用去医院,我每次感冒就这样,烧一天,睡两觉就退,吃不吃药都行……唔……”
她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总觉得自己忘了说什么,好一会才想起来,连忙尴尬地补上:“你怎么还特意从公司跑回来?我怪不好意思的。”
礼多人不怪,甘卿本意是说句“客气话”,但这句客气话因为出来得慢了一会,像后来硬补的,听着不像礼貌周到,更近似于刻意拉开距离,有点不友好。
人的语言就是这么微妙,有时候语气、时机有轻微的差别,就会透露出完全不一样的意思。
甘卿感觉到了,为免误会,她连忙转起结满浆糊的脑浆,十分狗腿地找补了一句:“不过我正好没力气起来做,这顿饭真是及时雨,小喻爷救我狗命,大恩大德,以后……”
喻兰川凉凉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