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中午喝了一碗米汤,缓了一晌的功夫,又吃了一点瘦肉和青菜,虚弱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沈万山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在医馆,于是拿了几样药材后,主动让她去岔河村跑一趟腿。
“真的?我真的能去?”一听说要去岔河村,沈妙的眼睛都在放光。
沈万山撇撇嘴,“嗯,早去早回,别耽误太长时间了。”
沈万山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女了,都说“隔辈传、隔辈传”,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还真是随了自己。
小时候教她研究药方,她能顶着日头在院子里两三个小时不抬头,非要自己研究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可。可惜,她这股钻研劲儿不止是用在了学医上,别人的家长里短她也同样好奇。
要是不打听清楚徐志成他家的事儿,天晓得她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可不想诊病的时候看她拉着其他村的姑婶姨奶们拉家常。
左右徐志成一家也是可怜,既然沈妙帮过他们,索性就让她看看自己帮忙后的结果吧,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有了爷爷的许可,沈妙蹬着自行车的两条腿都要比平常有力,平常要骑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儿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妙妙来了啊。”
“哎。”
“姑娘长大了,知道心疼爷爷,帮他跑腿了。”
“应该的,应该的。”
下午四五点左右,一天的暑气正在渐渐消散。
各家里能干的人都还在田里忙活着,只有老一辈的爷奶们带着还在穿开裆裤的孙小们,坐在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下,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在剥花生,多是沈妙见着陌生的面孔,不过他们却认得她是清河村沈家医馆的妮儿,所以她推车经过时会主动同她打招呼。
正事要紧,沈妙没急着一头扎在村头和长辈们拉家常,而是先把该送的药材送到了各家。
一共五家,除了李屠夫家里没人之外,其他几家都拿到了沈万山给开的药。
不过想想也正常,李屠夫家的猪和村里的猪养在一起,说不定昨晚孔祥明侵犯的就是他家的猪,身为受害人之一,他没准也去了警察局要为自家的母猪讨回公道。
“姨,我来给李奶送药,她家咋没人啊?”迎面碰见邻居家的阿姨拎着布袋正要出门,沈妙便向她问道。
李屠夫去为母猪喊冤理所应当,不过李奶奶瘫痪在床多年,总不能她也不在家吧。
瞧了眼沈妙手里那一包牛皮纸包着的药,女人回道:“老李中午带李婶儿去城里复查了,估摸着快回来了,你要不急的话就坐村口等会他们吧。”
“中。”
将车子停在村口,沈妙拎着药找了处地方坐下,偶尔撞上几束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不免有些局促和紧张。
从小跟在沈万山身边学医接诊,沈妙就不是个怕生的性子,跟清河村的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话。
不过这里是岔河村,坐着的又都是年龄和爷爷差不多的长辈,她总不能跟不认识的人拉家常。
所以在等李屠夫一家回来之前,她只好暂时融入孩子们的圈子,和那几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妮儿和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儿玩抓石子的游戏。
沈妙刚坐下约摸着二十来分钟左右,就有人带着一位婶子匆匆忙忙地找了过来。
“你就是沈万山,沈叔的孙女吧?”走到沈妙跟前,女人试探地问道。
“对。”沈妙点点头。
沈妙瞧着女人有些眼熟,应该是曾经在医馆见过,却不记得她姓甚名谁了。
确定她是沈妙后,女人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闺女啊,能帮俺瞧个病不?”
“当然能,”见女人模样着急,沈妙连忙起身反问道,“你是哪不舒服?”
“不是我。”
女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压低了声音,说:“是……是俺家的猪。”
沈妙:???
跟着女人来到她家,沈妙见到了那只趴在院子角落的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