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声音小到仅两人方能听清:“是没想过里面的人是你。”
赵怀钧闻言抬眼。
她那副眉眼姿态,坦然得没半分扭捏,可他怎么看都觉得透着股欲拒还迎的劲儿,硬生生地勾着人。
不论如何,这个回答的确取悦了他。
他低低笑出了声,闲侃道:“你这样,倒像是我什么都做了。”
攥住她手腕的掌心倏然抽离。
温暖褪去,被他握过的那一块好似烙上热印。
赵怀钧弯下腰,去捡她掉在地上的衣服。
质地优良的外套,至少能证明女孩子的家境不算窘迫。许多中产家庭也的确如此,有为子女兜底的本事,子女若好好经营自己的小事业,这一生通常都能过得滋润无忧。
所以她本没有必要如此功利心急,白白献祭。
赵怀钧不着痕迹地将衣服披在她肩头,奉颐侧眸,正好对上他探究而来的沉沉目光。
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汇。
她兀然间撞进他漆黑的眼底。
他就站在她身后,彼此距离很近,近到他只需略略用力,就能将女孩子娇小身躯嵌入怀里。
“还是年轻,胆大包天。”
他声音不大:“我要是你,门不会关严实,人也只会站在距离门口三步远的位置。”
她轻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番告诫出乎意料,她一时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他瞧着也不过二十八九,分明没大她多少岁,可她今晚却觉得,自己好像在他面前落了下风。
“转告常师新,明天下午,这里等我。”
“小姑娘,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含着绵绵的揶揄,在说完后,赵怀钧便踱步出了禅庭。
她一个人立在黑暗中,细细斟酌品味其中的用意,忽而发觉相比起她几分钟前进门时的试探与猜疑,这一句显得温和许多。
她意会过来。
如果说刚才是一场赵怀钧对她和常师新的面试,那么此刻,她们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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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被按响之前,常师新正在浏览一条关于金宥利的头条新闻。
新闻无非不是金宥利新电影的消息,那个项目他先前就看过,就那样,不如她曾经的作品质量。
破烂的出租屋里飘着泡面的味道,不远处墙角根下立着一筐未洗的脏衣裤,整个房间常年都没多少光照,所以那个地方有股难以言喻的阴臭。
有外人来访,常师新并未觉得这一切有何不妥,放下手机,懒懒散散地挪到门口,打开了门。
谁知下一瞬,一道黑影迅速朝他飞过来。
他迎上了一记重重的拳头!
常师新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是谁,就被对方干脆利落地抡在了地上。
其实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一定是那个被他出卖的,恼羞成怒的“合作伙伴”。
“别打脸!”他伸出手去挡,大声喊道:“我过两天还得见我闺女!”
奉颐照着他的脸就哐哐一顿猛揍。
常师新被奉颐摁着,被揍得龇牙咧嘴。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心黑手更黑,说了别打脸,偏照着脸往死里揍。
常师新气笑了。
男人的气力终究是在女人之上,他抓着奉颐的手,一个翻身便将她制服在地,期间奉颐猛烈挣扎好几次,纷纷被他全力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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