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的天人和朱家的血脉,已经被朕耗的差不多了。若他再修,就要杀尽朱家的血脉和麾下的天人。”
“他所谓的‘靖难’,本就是靠着那些对朕不满的宗室和天人才能成。他若动了这心思,他也会跟朕落得同样的下场。”
建文帝回答道。
“那,成祖为何没有……”
朱守静将“杀”字咽了回去。
建文帝看了他一眼,说道。
“爱卿是想说,他为何没有杀朕?”
“是。”
“他与朕打了个赌。”
建文帝缓缓说道。
“赌的是,在朕寿数耗尽之前,他的子嗣能否坐得稳这天下。”
此时,幻境之中的时间陡然加速流转,石壁之上的苔藓迅速爬升,又迅速干枯;棺椁之中建文帝的衣物朽烂,身上的血肉塌陷了下去。
“若他的子嗣能将这大朔的江山坐得稳固,区区江湖自然也在掌握之中,搜集天人,也不是件难事。”
“那,朕就会在这墓穴之中,一直躺到朕的寿数终结。”
“那便是朕输给了他。”
“朕要付出的赌注,就是这百余年的煎熬,和在这棺椁中等来的死亡。”
建文帝缓缓说道。
“朕是懿文太子的子嗣,太祖皇帝钦定朕承继大统。他终究是得位不正,对朕他可以狠得下心,但对朕的父亲、对太祖皇帝,他却始终都想要去证明,他才是对的。”
“所以,他与朕打了这个赌。”
朱守静顿了顿,问道。
“那,陛下如何才算是输了呢?”
建文帝缓缓说道。
“自然是,在朕死在这墓穴里之前,他的子嗣已经无法坐稳这天下、无法压制江湖、无法搜集天人。”
“阴瑞华和朕,都需要天人延寿。”
“但,他会比朕死的更早。”
“若大朔已经动荡不安,无法压制江湖,到了已经无法搜集天人的地步。阴瑞华就会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打开墓穴。”
“那便是朕赢了。”
“而他要付出的赌注,就是将这大朔,还到朕的手中。”
朱守静沉默。
一场绵延近两百年的赌局,被建文帝娓娓道来,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旋即,朱守静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