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清溪县路边的稚童都会唱一句,溪北贵,溪南富,唯有溪东贫且贱。
正常武馆都坐落在溪南诸里坊,做富人的生意,动辄一个月八九两的学费,不是平民白身能轻易拿出来的。
“鹰隼爪李家”开设在溪东,“号称”有教无类,一视同仁。
但平民只是顺带教的,实际是做的黑鱼坊那些帮派混混的生意。
走到武馆门前。
榉木为底,写着“鹰隼爪”三个行云流水大字的牌匾高悬在门楣,右下角还落款一个“李”字印章。
牌匾下是条齐腰高长桌,桌后坐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
男子哈欠连天,漫不经心的招待着桌前要拜馆的年轻人,左大臂裹着黄布做标识,一眼便知道是家小帮派出来的混混。
“一个月二两四钱,先交三个月,三个月后爪功入不了门就滚蛋!哦对了,家师大发慈悲,到时候如果能拉来五个人,只要他们拜馆交钱了,就许你再学一个月……”
贼眉鼠眼男子话音一停,连忙起身,从桌后跑来桌前,一把推开年轻混混,脸色讨好道:
“在下丁泰鸿,这位差爷是来学爪功的?还是来找师兄的?”
眼前的差爷皮肤白皙,脸色红润,最次也是淬体二关的武者,可不是好招惹的。
丁泰鸿虽没有武功在身,但一对招子惯会识人,所以才被安排到门前收徒。
陈君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忽然一笑:“都不是。”
“不是?”
贼眉鼠眼的丁泰鸿不解,猛地想到什么,连忙道:
“莫非是有不长眼的学徒惹到差爷了?想必都是误会,我们武馆有两位马师兄在皂班当差,和差爷应该是同僚,若是学徒的错,两位马师兄也不会轻饶……”
既不是找人,又不是拜师,那只能是找事了。
这一身黑皮出现在武馆前,不是敲诈,就是勒索。
丁泰鸿一边低声下气稳住陈君章,一边用眼神示意大门内观望的学徒,摇人!
对方的小动作没能瞒过陈君章的眼睛,他倒是不在意。
但也不想听对方阿谀奉承的废话,陈君章冷冷喝了一声“闭嘴”,《恶虎凶煞》爆发,眼底凶色掠过。
“差、差爷……虎!有老虎!”
丁泰鸿浑身鸡皮疙瘩暴起,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噗地一声,瘫软在地,手脚忍不住发抖淅淅声响起,裤裆瞬间湿了。
意志软弱,气血不足,被凶虎吓破心神。
一旁的帮派混混眼睛发直,看傻了,回过神来立马抱头鼠窜,生怕被殃及池鱼。
沉重的脚步声从武馆内传来,紧接着是一声雷鸣爆喝。
“好胆!哪来的小快手在放肆!欺我李家武馆无人?”
穿着贴身单衣的精壮小老头气势汹汹,嘴角两撇小胡子气得翘上天,他脚程极快,怒吼未完,整个人就到了院门。
小老头目光凶厉,双手缠着粗厚牛皮条,可防刀斫斧削,只留满是老茧的五指指肚在外,一身单衣右上角印着金丝边的李字。
“鹰隼爪李家”武馆馆主,人称李老鬼!
“足下是何人差来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