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点卯后，秦正将名册合上，随手放在身旁的木桌上，开始安排差事。
皂班日常差遣，不过站堂喝道、杖责刑罚、看牢守狱、拘传人犯。
偶有特殊差事，例如遇秋诀行刑，这时候全皂班都要出动维持刑场秩序，秋场上行刑的刽子手也是世袭砍头手艺的老皂。
秦正很快将诸多月常差遣安排下去，紧接着轮到陈君章，挂起淡淡地笑容：
“小陈你来了有一个月了，倒没怎么轮过其他差事，那接下来半个月的大牢岗哨，就由你负责。”
“还有老刘，你和小陈一起，顺便带一带他。”
秦正指了指刘豪，吩咐道。
此话一出，人群中刚刚那个叫嚷着刮猎虎帮三当家油水的老皂，脸上浮现不满的悻悻神色，还未发作，就被秦正扫了一眼镇压下去。
秦正紧接着安排当日差遣：
“老周，今日你和平安他们一起站公堂……”
“老黄老吴，今日你们带队下去塔下乡传唤顽石武馆的周姓教头，此人牵扯前些时日一件盗案……”
“……”
把差遣都安排妥当后，秦正大手一挥，让众人赶紧忙活去，自己则是先离开班房。
众老皂们纷纷去干活，马家两兄弟也带着一脸郁闷走了。
刘豪忽然上前，和陈君章勾肩搭背，谈笑说道：“叔果然没有看错你。小陈你真是了不得，一个月闭门造车也能练到淬体第一关，还把那两头野马打压了。”
陈君章不动声色地拍开刘豪勾肩搭背的手，一本正经道：“刚刚多谢刘叔指点了。”
“哈哈，叔想多了。就算不多嘴这几句，那马家兄弟也奈何不了你。”刘豪爽朗大笑，接着套近乎：“说起来，叔能看牢，还多亏了你武道入门，得班头赏识，连带着沾光。”
看守县衙大牢，算是件好差事，本身就有禁子守狱，牢皂不用干多少事，还能从囚犯身上榨取油水，能榨多少就看当时牢狱关押了什么人。
很显然，这时候牢房里关押的那位被张家放弃的猎虎帮三当家，就有充足的油水。
陈君章微微一笑，不置说辞。
得到秦正赏识？
可笑，陈君章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
刘豪凑近，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陈，叔知道你记恨班头刁难，但如今班头安排你看牢，就是要和你化解这段仇怨。”
“那猎虎帮三当家能榨出多少银子，叔一概不问。”
刘豪一副看穿秦正安排的表情，“大度”地将猎虎帮三当家让给陈君章。
“听叔一句话……”
陈君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打断刘豪的话：“刘叔，我记得衙门有规定，武道入门，洗练皮肉筋骨之后，就能去领一门功法？”
“对的。”
刘豪没有在意打断，点点头，趁势说道：“不过县衙也就那几门入了品的武功，三门刀法，一门拳法，还有一门硬气功。”
“正好你夺了马大那把雁翎刀，练一门刀法最合适。他刚花了十五两银子打出来，威风还没几天！”
陈君章微微颔首，他也正有这个打算。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刀法易入门，早见效，三班衙役多练刀。
“这几门功法都在库房，正常去领要先通报典史大人，得到许可才行。不过库房这时是壮班的老孙在守，老孙贪财，只要两钱银子就能先看功法。”
说到这里，刘豪眼珠子一转，转而道：“刘叔知道你心急，不如这样，白日我来值班，你去库房看刀法，夜里再由你来当值。”
“也行。”
……
刘豪开开心心地去大牢当值，陈君章轻轻摇头，然后意识沉进眉心，唤出提炼面板。
先前碾压马家两兄弟后，提炼面板有流光闪动，似乎出了提示，陈君章没有着急，事情落袋后才开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