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给老子吐出来！”
一人挥刀劈向孩童，似要把那孩童嘴巴给活活撕开，然后再把肉片掏出来。
“老三！”
好在其中一人存有良知，及时制止。
“大哥，那狗娃子抢了肉......”
五个孩童闷头逃窜。
“别管了。”三人中的大哥看向小女孩，双目如有绿光，“吃那个吧。”
准确说是盯着小女孩死去的母亲尸体。
“大哥，我早说那个好吃......”两人提着刀靠近小女孩。
“你们......要干什么......”小女孩浑身颤抖。
“滚开！”一脚踢出去，小女孩就被踢飞出屋棚，“干什么？当然是吃你娘。”
“娘！娘！快跑！”小女孩哭喊。
“跑？小崽子，你娘死了！死了懂吗？！”
“死了？娘死了？”小女孩在寒风中僵了下，“我娘不会死，求你们，别吃我娘......”
“不吃你娘，我们就要饿死！要怪，就怪这狗日的世道！”三人围向凉席下的冰冷尸体。
不远处。
“你看，天子脚下的世道，便是这般赤裸。”季无疆躬着身子，“你能给小雨子一块肉，但你能让天下所有人吃上一口肉吗？”
“不能。”
楚铭身形闪烁，倏然间来到已然昏迷的小女孩身边。
那三人见得楚铭，顿时吓得浑身颤抖，急忙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楚铭看都没看三人，抱起小女孩，随之卷起凉席，裹着女子尸体，踏步走出屋棚区。
走上官道，引来无数目光。
同时，季无疆躬着身子跟了上去。
顺官道行走，三里之外，有座树林，楚铭进入林中，挖了个坑，埋入尸体。
随即，取出食物和水，给小女孩喂下。
季无疆躬着身躯，远远看着。
“你不问，可我还是想说。”
两人就这般在林中对峙了半刻钟，季无疆终是开口。
“屋棚区那些人，以前有地有田，都是溱都下的普通人。”
“直到半年前，皇城为修建天寿台，在溱都周围大肆抓壮丁。”
“顺从者，拉去石厂，木厂，工地，每天给口饭吃，反抗的，剥去土地，全家贬为贱籍。”
“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你说可笑不可笑？”
“有人去报官，结果人还没入溱都就不见了。”
“哪怕去了溱都，报了官，官是个清官，为民请命，结果，清官成贪官......”
说到这里，季无疆语气微微变化。
“可笑啊可笑。”
似是叹息，又似是自嘲，他缓缓走过来，盯着无碑土墓发呆。
这时，昏迷的小女孩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