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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礼(1 / 1)

第29章贺礼

梦里昭公主没有唤过那人的名字,可魏渊没来由地有一种直觉一一阿客……他会是阿客吗?

他会是那个,昭公主在灵魂泯灭后,躯体依然记得、缅怀的那个阿客吗?如果是的话,这样青梅竹马的情谊啊,这样金子一样闪耀的情意啊。获取昭公主的记忆是刻不容缓了,魏渊想,再熬过这一天就好。金吾案的案卷送来的比魏渊想象的还要早,然而这案卷也比魏渊想象的还要空,只有薄薄一卷。

不过其中记载之事,已经足以在魏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说的是在樊晖樊阿叔之前的那位金吾卫大将军,这位将军姓郑,名崇明,字不详,未在案卷中记载,魏渊现在也无从得知,曾因受贿背叛皇室,假传圣命,带兵围了皇城。

这可是谋逆,天大的死罪!

案卷中花了极大的篇幅记载此事的处置,譬如郑将军事后被处凌迟,九族受诛,而其门人密友,或罢官,或没入掖庭,又有详细名单,那缑俊生赫然在门人之列。

而案情来龙去脉,却同崔檀所说一样语焉不详,没有贿赂者的存案,没有没有假传圣命的过程,没有郑将军的口供与签字画押,这样大的事,也没有提及其他涉事者的只言片语。

就仿佛是,事情的真相被从世上擦除,唯有口耳相传的故事成了最后的记录。

难怪昨夜崔檀说许多隐情不能记档,魏渊虽然蒙昧,却也知道春秋笔法,谋逆大案,记在纸面上的,八成都是骗人的。有些丧气,魏渊收起案卷,看来,要是想知道内情,恐怕还得从当事人着手。

譬如昭公主,就很好。

但愿地府那白衣客有几分真本事,能解了魏渊的种种燃眉之急。现在周靖惊弓之鸟似的,连魏渊往花园里去都要亦步亦趋跟着,但这几日又显然又有些心不在焉,魏渊想起满月弦月、岁宁与崔檀同自己告那状,暗叹一声:

“靖伯,那逆臣又向你请托了,是也不是?”周靖赧然:“没有,只是臣私心。”

这是实话,并没有谁请托他,事实上,这些日子,云归妄远比他要平静,比当日被关押在水牢之中时还要平静,甚至在圈禁中,也从来没有吵着闹着要见殿下。

他心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此前殿下已经将云归妄从牢中放出,还特别赐下补品药剂,令其好好养伤,早日恢复好继续效命,但当晚,又下了旨意,让他把云归妄囚禁未名居,而且半点风声也不许走漏。他问殿下,殿下只说逆臣有鬼,再问便是但笑不语;私下里向满月弦月两位女官打听,她二人也不甚清楚,依满月说,那晚云郎君到别春苑来了一趟,属下屏退众人,与云郎君密谈,没一会儿,云郎君失魂落魄走出来,她就进去伺候了,又不知为何,殿下突然色变,接着便下了圈禁云郎君的命令。“殿下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满月这样回答周靖:“想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周靖不信邪,又问羊岁宁,可羊岁宁也不知,只说殿下吩咐她往府外放出消息去,说那黄员外的主子、羽族逆魁已经受缚,不日将移交大理寺审问。又试图询问崔檀,崔檀还是那一副样子,周靖一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白问了。

这一番问下来,倒显得他无事生非,可是云归安……他是老臣,他是比崔檀效忠昭公主还要长久的人,如果真把云归打杀了,恐怕将来后悔的,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公主啊。魏渊也觉察了:“靖伯对那逆臣似乎格外优容。”她看着周靖,却没想要一个答案一一周靖和云归妄一看便知倒是旧交,可是二人谁也不肯说,想来这次也不会。

果然,周靖断然否认:“殿下说笑了,只是此人勇武,臣不忍心看到人才被埋没啊。”

魏渊油盐不进:“靖伯须知,有的人死了,远比他活着能发挥的价值还要大。”

周靖急了:“但云郎君绝非如此。”

“靖伯放心,孤不会杀他,孤留着他还有用。“魏渊给周靖定了定心:“不过还是先关着吧,关到他想明白了,要见孤时,再谈其他。”她又看了周靖一眼:“靖伯这些日子打听到了不少孤的安排吧?也大可以都告诉那逆臣,否则的话,孤担心他愚鲁,想不明白。”为君者,可以忍受臣下私联,却不能容忍其一再如此,点明了,是告诉周靖,虽然是亲信,可也要收敛些。

至少不要这样大张旗鼓,甚至闹到她这个“殿下"的耳朵里。这一步棋看来是走对了,周靖诚惶诚恐,并未有半分不满:“是。”魏渊自认这长公主当得越来越上道了,可还是有些心累一一如果不是万事靠猜,就更好了。

不过想来地府也不常做这种助人借尸还魂的事,再想想还能活着已经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也就释然了。

本命符,魏渊在地府的时候见别的鬼用过,当时是什么情形暂且按下不表,重要的是,魏渊当时看得真切,这符又简单,她自认自己一定能辨认得清这符。

是以这晚无论如何也点不着这符纸的时候,魏渊宁可相信是符受潮了,也不愿意相信是自己受骗了。

用许多方法试着点燃这符,烛火、黄表纸引燃、檀香引燃……甚至魏渊屡试不灵还不信邪,不惜动用了魂火一一

都点不着。

终于接受了上当的现实,魏渊几乎要气笑了,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从来只有她骗人,还是第一次被人骗。

而拱火的还在后头,窗边一道人形渐渐凝实,那人一副看戏的姿态,倒是诡异地与其第一次现身时一样,言笑宴宴:“这道符上下了禁制,不是阳间之人能解开的。“十三缓缓向她走来,一边走一边幻化出一支木簪将长发绾起来:“魏姑娘,别来无恙啊。”“是你?“这话很蠢,可魏渊还是不禁说了出来,皱着眉,心里骂他瘟神,阴魂不散。

不过倒是他带来的这个消息……

“你能断定?“她扬扬手,问的是那所谓的“符上下了禁制”。十三失笑:"既有此言,自然可以。”

魏渊反唇相讥:“你一只鬼,倒是懂这些道士的把戏。”“彼此彼此。“十三更是伶牙俐齿:“魏姑娘能上此当,想来于道法一途比在下更加自信。”

魏渊哪里懂什么道法?不过是自信自己略有几分过目不忘的本事罢了,当下没好气道:“若是阁下来此只是为逞口舌之快,不如速速离去。”“何必大动肝火。”十三捻出一枝柳条来,蘸着茶水往魏渊身上一甩:“在下既来,便是来献计。”

“你能打开这禁制?"魏渊喜上眉梢,没想到自己还能遇上这等高人,真是行了大运。

“啊。“十三露出一点奸计得逞似的兴奋:“那自然是……不能。”赶在魏渊色变之前,十三又道:“不过不要紧,本命符的禁制打不开,装傻充愣难道还不会么?”

“什么意思?"魏渊连似懂非懂的程度都达不到,只觉得他在说废话。难道是魏渊不想装傻充愣?还不是形势大于天,步步紧逼,今儿一个坑,明儿一个洼,坐以待毙,迟早栽死。

“在下早同姑娘说过,这京城暗流涌动,个中情由交错复杂,水远比姑娘想象中的浑。"十三正色道:“姑娘有心心愿未了,不妨自出京去,早日寻个解脱,长留在这京城,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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