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剑柄粗糙的触感,李倓心头一时不定。<!---->
“敢问节帅,尹子奇领兵向睢阳,临淮难道不打算增兵支援吗?”<!---->
李倓忽然被开口的颜真卿吸引了注意力——<!---->
“节帅身为宗室,又有牧守一方之责,叛军来袭,缘何坐视不理?”颜真卿还在继续输出,“两河沦陷之百姓,无不盼望王师,节帅手握重兵,却置大局于不顾,敢问百姓在节帅心中何如?”<!---->
“你!”李巨以手指着就坐在他身侧的颜真卿,面对颜真卿的灼灼目光与发自内心的质问,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你自河北狼狈而来,若非我收留……你今日岂能在此说话。”<!---->
“正因如此,才要劝说节帅莫要误入歧途!”颜真卿的语气颇为真诚,“还请节帅深思。”<!---->
说罢,颜真卿起身向李巨拱手告辞,而跟随他自河北而来的在场官员,也都起身相随。<!---->
李倓见状,也随着颜真卿拱手离开。<!---->
李巨根本没有阻拦。<!---->
等李倓与李铣出了大厅,正看到颜真卿在厅外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颜公在等我?”李倓叉手行了个礼。<!---->
“正是!”颜真卿点了点头,却先看向了立在李倓身后的李铣,“李铣,昔日你在我处为判官,有过不法之举,只是当时河北正以军事为要,是以我暂时容忍,听闻你到河南之后,仍有跋扈不法之言。如今你在大王处效力,绝不可故态复萌!”<!---->
李铣在颜真卿一开口就先慌张起来,听到最后,忙不迭地拜道:“颜公之言,铣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颜真卿点了点头,朝李倓说道:“请借一步说话。”<!---->
李倓当即拱手:“颜公,请!”<!---->
他看得分明,颜真卿方才说起李铣过往的罪过,不仅是为了李铣,更是为了他。<!---->
这时候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颜真卿刚从烧了炭火的厅中出来,趁着这时把双手都拢在了袖子里,看上去就像个和蔼的邻家老头。<!---->
但他刚一开口,就把李倓吓了一跳:“大王方才在厅中摸剑,是动了杀心吧?”<!---->
不可否认,刚才听了李巨的发言,他心中的确产生了一剑将之劈了的冲动。<!---->
他正要否认,却忽然想到颜真卿说话的时机,立时问道:“莫非方才颜公是故意出言责怪的?”<!---->
“大王答错了。”颜真卿浅笑两声,提醒道,“以后大王再遇到此种问题,便该首先反问我在说什么胡话。”<!---->
李倓也学着颜真卿的模样将手拢在袖子里,答道:“此间就我与颜公二人,不管有什么话,出了这里我是不认的。”<!---->
“倒是老朽低估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