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如此感慨,李成式还是觉察到了李倓的心意。<!---->
“节帅顾念百姓之心,淮南皆知,相信淮南官吏百姓定能明白节帅苦心。”李成式估算道。<!---->
李倓微微摇头,这话说的他都有点脸红。<!---->
若是真的顾念百姓,他就不会用这种近乎白嫖的方式将这八万多人变成预备役了。<!---->
可眼下这不是安史叛军的进攻迫在眉睫嘛。河南已经沦陷了小半,两地只隔了一条淮河,他岂能坐视?<!---->
李成式又道:“既如此,下官回去后便根据军资所需钱粮,计算征税事宜。”<!---->
“且慢。”李倓又道,“我听闻广陵为天下极富之地,素有扬一益二之称,此前富人应当不少吧?”<!---->
李成式一愣……随后觉察到李倓之意,大惊,连忙道:“节帅不可,广陵虽不乏富庶之家,然大王乃是代圣人来此,若是莫名破家,失去的人心绝非些许财产所能弥补的。”<!---->
“李公误会我了……我岂会想着行抄掠之事呢!”李倓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是想以我私人之名借一借。”<!---->
李成式听了,心中忍不住腹诽——瞧你方才心动的样子,真的想要借钱吗?<!---->
这时,他眼睛的余光忽然瞥到刘展和李铣,这两位将领干脆演都不演了,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只怕未必肯借。”李成式说道。<!---->
“彼辈安敢如此?”李铣再度开口了,“若无节帅领大军护佑,他们早就遭了永王兵灾,如今广陵太平,彼辈难道不知道感恩吗?”<!---->
赵侃看到这一幕,他不敢反驳李倓,但李铣却不在话下:“李判官口中的这些人,也是交足了赋税,如何叫不知感恩?随意掳掠富户,那是叛军才会做的事。”<!---->
“你说谁是叛军?乃公在河北作战时,你在作甚?”<!---->
眼看着双方就要当场骂街了,李倓怒道:“好了!尔等当这里是何处?”<!---->
此言既出,现场一下子安静了。<!---->
李成式这时才缓缓开口道:“如是召集广陵富户,言明利害,或许能得数千贯,但终究有失体面。”<!---->
“值此之时,就莫谈什么体面了……”李倓摆手道,“实在不行便放出风去,我这节度使府上还有不少空缺,正欲寻找淮南的优秀子弟补充之。”<!---->
这不就是卖官嘛!<!---->
李成式正要劝谏,却忽然想到李倓方才之言——是啊,钱粮的缺口在这里,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他当即也明白了李倓公开说出此事的目的——就是为了借现场官员之事把消息传出去。<!---->
想到这里,李成式拱手道:“大王有心,不妨使得军资足够支撑至九月秋收之后,那时便是加税,百姓至少还有秋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