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璘在愤怒之下,当即决定向后转进,前往江南东道的晋陵郡(常州)。<!---->
中午,渡江后的全军已经休整完毕,李倓也探知到了李璘的最新动向。<!---->
只是他仍有些不解:“按理来说,江南西道是为永王节度,他如何会舍弃西南的鄱阳郡、新安郡,转而往晋陵郡去呢?”<!---->
听得李倓的疑问,高适稍加思索后答道:“永王既然有意占据江南东道,莫非是此前派兵攻打了晋陵郡,此去是为了合兵一处?只可惜季广琛领兵在外,李白又不知详情。不过以下官之见,永王兵马溃散,正该一鼓作气追而击之!”<!---->
此番判断和李倓正相合,而且李璘去了晋阳,正好方便李倓堵住他返回其治下的道路。毕竟李璘手中四路节度使的印信是实打实的,难免会有消息不灵通的四路官员听从李璘的命令。<!---->
于是就在当日正午,刘展引三千淮西兵为先锋,直追李璘而去。待到次日,刘展回报,李璘派了李偒与行军司马高仙琦领兵意图反击,双方已经交战了。<!---->
李倓得报,当即命令大军丢下辎重,只留千人看守,余下一万两千人,皆快速赶往战场。<!---->
然而李倓还是晚了一步。<!---->
“那李偒自诩武勇,胆敢领军冲锋,正好被末将一箭射中肩膀。末将当机立断其军自乱。”<!---->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前锋刘展话语中不无得意。<!---->
没错,在李倓赶到之前,领兵一万余的李偒和高先琦就已经先一步给刘展领着三千人击败了。<!---->
虽说李倓觉得自己已经在战略上很藐视李璘了,但仍没想到李璘竟然这般菜。在李偒溃败之后,李璘的大军也四散而逃,只是李倓也因此失去了李璘等人的踪迹。<!---->
再次狠狠地夸赞了一下刘展,并向自刘展以下的先锋君许下赏赐后,李倓当即选择了分兵搜寻李璘的踪迹。同时,他还以自己的名义向周边各郡尤其是属于江南西道的新安、鄱阳两郡送信,要求两地官吏协助搜捕李璘,尽力活捉。<!---->
如此局势,李璘败局已定,是时候考虑临行前圣人的要求了。<!---->
而李倓自己,则坐镇中军,收拢败军,往新安郡的方向而去,用以断绝李璘的西归之路。<!---->
三日之后,新安郡歙县城外,正有十来骑叫门。<!---->
城下之人虽然骑着马,但姿态却十分狼狈,其中一个肩上更是隐隐有伤,为首的那个更是对城上自称江南西路节度使。<!---->
没错,这一行人自然是逃亡的李璘了。<!---->
未久,得到消息的新安司马来了,他在城上喊道:“建宁王传来了公文,说是节帅作乱,太守已经去拜见了,下官不知原委,不愿与节帅刀兵相向,但也不能开城迎节帅,还请节帅离开吧!”<!---->
李璘闻言大怒:“你既然不肯开门,那本王就把你的大门烧了!”<!---->
李璘说干就干,也不顾自己正在逃命,在附近寻到了因为仓促关城门而被丢在城外的一车木炭,竟真的烧起了城门。<!---->
左右的李偒和高先琦劝阻不得,也只能任其施为了。<!---->
这时候,一直站在城门上的新安司马不忘喊道:“节帅须知,建宁王有令,让沿途郡县遇到节帅尽力活捉,除了本县,想来其他郡县也收到了消息……若是节帅真要烧坏了城门,那下官也只能出兵与节帅作战了。”<!---->
听着城墙上司马喋喋不休试图劝降的话语,李璘又给城门处加了些木炭,望着燃起的大火,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李璘一时忍不住大哭起来。<!---->
想当初他作为四路节度使,乃是兄弟之中唯一一个走马上任的,那时候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不到半年,他怎么就落到这幅田地了呢!<!---->
曾经李璘的志向有多远大,现在他就有多后悔。<!---->
“阿耶,至此危难之际,正该振奋。此城不开,那便前往鄱阳郡,江南西路不纳,那就前往岭南道,总有我父子容身之处!”李偒上前安慰道,只是行走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李璘见状,却猛然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