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赵佗拿起碗,可是看到里面的酒水,又放了下来。<!---->
陈远青说道:“我认为,赵将军到了越地也是会施恩的人。”<!---->
赵佗站起身,酒喝好了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显露笑容。<!---->
“我听大将军说起过你。”<!---->
“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将军记挂的呢?”<!---->
赵陀向着陈直善说道:“酒很好喝,我且先到咸阳官府清点愿意迁往百越的民户,告辞!”<!---->
“告辞!”<!---->
等到赵佗走后,仆从进来给陈直善换药,药汁敷盖有些泛黄的手臂,有股淡淡草药味,陈直善一边换药一边问:“为什么告诉他这些?”<!---->
陈远青说道:“虽说设县,百越没有城邑,越人发生暴动很难防守。”<!---->
“况且这样庞大的方略,光靠一个人是很难推行的。阿父在百越遇到越人暴动,尽管向赵将军求援,他一定会亲自率兵援助的。”<!---->
征召的特书王令从咸阳下沉到周围的县乡,愿意舍离故地前往万里之外的可怜人没有多少行囊,因贫穷而入赘女家的男子、破产获罪的商贩也在受贬谪之列,他们将与南越的本地人杂居一处,繁衍子嗣的同时驻守边疆。<!---->
到了前往百越的日子,军队和庶民整装待发。<!---->
而从其他郡县征发的民户,将在各自郡城聚合,由郡守派人护送前往百越。<!---->
一条蜿蜒的庶民人流,向咸阳外进发,两边是护送他们、骑着马匹的秦锐士。<!---->
陈远青再次问道:“阿父的手?”<!---->
骑在高大马上,穿着黑甲,陈直善话到嘴边,最终还是说道:“不碍事,阿父走了。”<!---->
骑着战马经过的赵佗看了陈远青一眼。<!---->
这些到百越的庶民其实并不好过。<!---->
虽然获得朝廷赐给的爵位,有些本身就有爵位的人经过这次叠加甚至能免除徭役终身。<!---->
但是进入原始到以打猎为主的越地想生存下去,只能耕垦,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是最早一批将技术和文字带入岭南的秦人。<!---->
等到阿父下一次回来,应该就是南越平定、灵渠凿通的消息了。<!---->
摇了摇头,往咸阳宫去。<!---->
来到博士宫中,陈远青刚在矮案前坐下,就有谒者蹑手蹑脚走进来,对着陈远青的耳朵说道:<!---->
“仆射大人,陛下请您去章台宫。”<!---->
廊道中,往前走一段,看见廊道另一头有个脚步疾促的身影,王绾精神矍铄走来。<!---->
陈远青停下来说道:“拜见丞相!”<!---->
“一起走吧。”<!---->
一刻钟后的咸阳宫中。<!---->
光线从宽厚的皇邸照射进来,自然光线在宫殿里很少,始皇帝手握着竹简,看着各郡县上报治农的数据,按田律,八月底以前,各郡县需向朝廷禀告受雨、抽穗的田亩,以及已开垦还未耕种的田亩。<!---->
等众大臣进入章台宫时,始皇帝还在看着竹简,众臣默默落座,始皇帝才放下竹简:“众卿来了!”<!---->
王绾说道:“陛下!何事召我们来?”<!---->
“榆中县谷物收成降低八成。”<!---->
“蒙毅,这是什么缘故?”<!---->
蒙毅以礼相答:“我听说榆中县内有一条川河,在上游十余里瓢泼大雨下了月余。”说到这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