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得好干净。”他含笑道,“谢谢,刚才还真没想到是给我的。”
“……临时起意。”陈怜垂下眼睛说。其实她从小吃橘子就会把白絮剥得很干净,只是当时是她的奶奶剥的,“那个……”
“怎么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听他们的语气,像是王朝和生病后王母第一次来看望,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
他望向她。
这一望看得让陈怜心头一颤,似乎从漆黑的眼眸里看出几分不舍,尤其他还坐在白色病床上,缠满绷带,靠着布满雨痕的窗户,用略微仰望的姿态看她。
以前,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吗。
“好吧。”他开口了,近距离清晰的声音将她抽离思绪,“之后微信联系吧。”
她望着他:“……那再见啦。”摆摆手,随后转身走到门口,手按在把手上。
“再见。”身后的声音。
有一瞬间,陈怜想留下来,但似乎没有合理的借口,躯体,理性,没有什么不在驱使她离开这里。手迟缓地按动把手,只使上一点劲,门就开了——
她回过头。
“寒假的时候,我能给你发消息吗?”
他怔住了,坐在病床上。漆黑的眼眸,藏不住惊讶。
但最终,一切曾经或此刻看不透的神情都化作了微笑:
“当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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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小姑娘人呢?”
陈怜走后不久,王母就回来了。她环顾四周,只见到自家儿子百无聊赖地在病床上,慢慢吃着橘子,头微扁着,望向窗户。
窗外的雨,比之前好像更大了些。
王朝和说:“她还要赶火车,就先走了。”
“那真的不赶巧……我本来还想跟她聊聊天呢。”她微微蹙眉,颇惋惜,“你们是同班的?”
“嗯。”
“叫什么名字?”
“陈怜。”
“她成绩好吗?”
“……很好。”
“在班里干什么的?”
“……学习委员。”
“挺好的,人也漂亮,乖乖巧巧的,我还挺喜欢她的。”王母满意地点点头。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当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