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漾叹了口气,“我的身份好像还没转变过来。”
走到车边,裴京叙打开副驾驶的门,温声道:“没事,慢慢来,不是谁生下来就会做女儿,做母亲,做妻子的。”
妻子。
这二字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也太过沉重。
她没有父母,没有人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儿,妻子。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出翅膀的幼鸟,在空荡荡的马路中央跌爬打滚,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抱起她,告诉她,没事,不怕,这世界,不是谁天生就会飞翔。
那种感觉,就像是中了千万彩票。
……
车子停在香樟路公厕门口。
季知漾将喝了一半的奶茶放在车载杯架上,她忙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拍摄设备。
在衣领上夹上隐藏麦,将录音笔放进口袋,她打开车门,刚想下车,又忙回头,说道:“裴京叙,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去碰碰运气。”
“等会儿。”裴京叙拽住她的手。
“嗯?”季知漾眼里露出疑惑。
裴京叙伸出手掌,“把相机给我,我来拍。”
季知漾愣住。
“刚说完,你我共为一体,这么快,就忘记了?”
“好。”季知漾想了想,将相机给了裴京叙。
两人下了车。
季知漾先进了女厕所,此时下午六点半,两排厕所空空荡荡,门都开着,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不。
最后一间门,是用铁丝锁住的。
四面背阴,厕所里阴暗潮湿,窗外时不时传来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像是人的呼吸声,缓慢低沉。
季知漾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她走近里间厕所,隐隐约约闻见淡淡的腐臭味。
竖起耳朵,季知漾又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却是什么也没听到。
她曾经在别的公厕也见过这么一隔间,一般是保洁用来存放清洁工具的。
或许是她多疑了。
那气味兴许是垃圾桶里的臭味。
可……
万一呢!
出来时,正好碰见裴京叙出来洗手,季知漾忙问,“男厕所有情况吗?”
裴京叙摇头,“男厕所没人。”
“你那边呢?”
季知漾进入工作状态,变得十分冷静,她淡淡道:“女厕所也没人,有个门锁着?算不算异常?还有,我隐隐约约能闻见一股酸腐味,和厕所的味道融为一体,有点不太好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