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庄四友之中,黑白子精于对弈,心机最为深沉,眼珠一转,咳嗽两声,低声道:<!---->
“我们只道前辈剑法当世无敌,哪知今日有一人来到梅庄,我们四兄弟固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怕任前辈和他相比,也是远远不如。”<!---->
萧峰自然知道,这是黑白子故意激任我行出手。<!---->
但以任教主的心智,如此拙劣的手段,岂能骗得到他。<!---->
果然听任我行在牢内哈哈大笑:“你们四个狗杂种斗不过人家,便激他来和我比剑,想我为你们四个混蛋料理强敌,是不是?<!---->
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可惜我十多年不动剑,剑法早忘得干干净净了。奶奶的王八羔子,夹着尾巴快给我滚罢。”<!---->
丹青生道:“二哥,任前辈决不是此人敌手。那人说梅庄之中没人胜得过他,这句话原是不错的。咱们不用跟任前辈多说了。”<!---->
任我行在牢房内冷笑:“任某何等样人,岂能受你四个小鬼欺骗。你激我也好,跪下来苦苦求我也罢,且看任某会不会动一根手指头。”<!---->
黑白子和丹青生对视一眼,均觉任我行这块顽固倔强的硬骨头着实难啃。要骗他为自己出手,实在大大不易。<!---->
黄钟公扶着秃笔翁,缓缓走过来,诚声道:“任前辈,您老人家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我等待你如何。”<!---->
任我行嘿的一声,森然道:“你们四个王八蛋将老夫关在这里一十二年,每天连个屁都瞧不见。<!---->
老夫有一天若能重见天日,必将你们四个抽皮拔筋,千刀万剐!”<!---->
黑白子等人听他这般说,虽知他被关在死牢之中,绝不可能脱困,心里也还是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黄钟公沉声道:“任前辈被囚禁于此,实非我等本意,这一点前辈自然深知。”<!---->
牢房内沉默片刻,任我行低沉苍劲的声音缓缓道:“老夫自然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等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
看在你们每天好酒好肉的份上,老夫倘若能重见天日,一定给你们一个痛快!”<!---->
黄钟公惨然一笑:“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等也多谢了。<!---->
任前辈,实不相瞒,今日有一少年来梅庄打赌,赌的是梅庄之内,无一人肯胜过他。<!---->
前辈知道,我等醉心琴棋书画,这少年恰好带来一批我等梦寐以求的字帖琴谱,作为赌注。<!---->
这少年武功太高,我们四兄弟都不是他的一合之将,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来求前辈出手!”<!---->
任我行冷笑道:“你这人倒也诚实,当年在黑木崖,我本来有意提拔你为青衣长老,可惜,可惜!”<!---->
黄钟公嘴边泛起一丝苦笑,旋即摇了摇头,拱手道:“还请前辈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出手相助!”<!---->
任我行沉声道:“不提当年之谊,冲着你们每天一壶好酒,一只烧鸡,老夫本来也该替你们出一次手……”<!---->
他声调突然一变,冷喝道:“可惜老夫偏偏不乐意!<!---->
你等每日好酒好菜供应老夫,并非出于好心,只不过首鼠两端,怕老夫有一日当真脱困,卷土重来。<!---->
如此两头下注,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你若每天敢给老子剩菜馊饭,老夫说不定还多佩服你们一点!”<!---->
黄钟公见他突然发作,戳穿了自己的心事,脸色不禁一变。<!---->
眼见四位庄主无论如何也说不动任我行,萧峰忽然上前一步,来到孔洞边,淡淡道:“在下林平之,有一言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