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小路走到底,有一间清幽小院。
笆篱上攀附着牵牛花藤蔓,十分的翠绿喜人。
沉霜拂探着个脑袋往里面望,一颗紫红色的芙蓉李,朝她脑门砸来。
“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地进来,鬼鬼祟祟的,想做贼啊?”谯婉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沉霜拂嘿嘿一笑,将芙蓉李在袖口处擦了擦,咬得清脆响,“谯师叔,你这芙蓉李还好是朝着我脑门砸的,要是偏了一点,这酒就喝不成了……”
谯婉音哼道:“要是连这都躲不过去,你日后也不用来了。”
她手伸出,示意沉霜拂把酒给她,随口问道:“你来的时候碰到荀璋了?”
沉霜拂低头嗅了嗅衣服,是有一股淡淡的龙脑香的味道。
谯婉音揭开酒封,用玉盏盛酒,眉眼轻垂未曾抬眼,淡淡道:“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平日里可不见她这么沉默寡言,要不是她规定了一坛酒只能问一个修行上的问题,谯婉音简直能被她烦死。
沉霜拂摇摇头。她一向很有眼力见的,才不干这种脑瘫事呢!
万一给谯师叔问生气了,她把自己揍一顿,鼻青脸肿的去五车峰当差,那多丢人啊。
是以,沉霜拂克制住了自己的八卦之心。
谯婉音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低头饮下玉盏中的红泥酒,嗯,味道确实比她平日里带来的酒好多了。
看样子,她也心虚,这么多天没有去练功,这才拿了珍藏的好酒出来讨巧卖乖。
谯婉音内心满意,面上却不显分毫,轻轻放下酒杯,“你还算不蠢,没有和荀璋那家伙搅在一起。”否则这忘忧庐,哪还有她站的地儿。
沉霜拂气鼓鼓咬着腮帮子,心想,她当然不蠢了,她打小就聪明。
谯婉音道:“你既见过荀璋了,想来那不要脸的,又在外面以我的弟子名义自居了吧?”
自居?
沉霜拂抓了抓头发,下意识问道:“荀师兄不是谯师叔你的徒弟吗?”
谯婉音白她一眼,冷笑道:“做人这么有礼貌做什么?”
沉霜拂明白,谯婉音是不满她对荀璋的称呼了,于是改口:“谯师叔,荀璋那个不要脸的,到底是不是你徒弟啊?”
谯婉音满意地点头,而后道:“以前是,后来断绝师徒关系了,我现在孑然一身,没有弟子。”
“哦。”沉霜拂反应平淡。
难怪谯师叔要骂荀师兄不要脸,以她弟子的名义自居,原来荀师兄已经被踢出师门了啊。
她一脸的欲言又止,谯婉音只当没看见,出声赶人:“酒送到了,人不用留下。”
沉霜拂没动,她幽幽道:“谯师叔,这酒还要抵一个问题呢。”
“赶紧问。”
沉霜拂想了想,问道:“师叔,灵根是什么,它真的没法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