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清早。
在议政殿内,紫红青三色官袍,各呈队伍,六品以上的京官全数到岗。
今日是初一,来上朝的大臣比往常翻了数倍,厅内几乎都要站不下了,众人只得站得紧凑一些。
右相身着紫袍位列队首,手中端着玉板,一脸严肃,耳朵却在听着身后其他大臣的聊天。
“右相大人,听说令爱最近患了急症?”左相悄声询问。
这话若是旁人说,右相只当对方是来关心一下小辈,但若是左相,那他怕是不怀好意了。
右相冷哼一声,向旁边挪了半步,冷声开口:“有空关心小女,左相大人不如关心一下令郎。听说,崔小公子最近又跟谢世子整日厮混,太学那边都不去了。”
左右二相年岁相当,晋升的速度几乎相差不多。从入朝为官起,他们就代表不同派系,直到现在,已经斗了十几载。
眼见气氛降至冰点,互相都见着捡着对方的痛处讲。直到陈大监宣布上朝,这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
荣帝看着众臣心思各异,也不想给他们台阶讲立储的事情,听了听月度汇报后,正欲吩咐散朝,左相直接参了右相一本。
直言,右相贪污受贿,为了给女儿治病,张榜悬赏百金。
霎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众人无不惊叹,百金用来找个大夫,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跟在队伍末尾的青袍小官,正掰着手算,百金是什么概念。像他这种六品官,干三个月,才能赚一两金。
……
另一边,京郊马场,艳阳高照。
谢珩骑着白马,手上拉着弓,瞄着天上的玄鸟,一箭命中。
最近几天,没了陛下的影卫盯梢,他们几个也回归了本性。趁着今日天色大好,翘课来了马场。
“谢珩,听说最近几天,你一次春禧楼都没去过?”崔航策马前来,停在谢珩跟前,幽幽说道:“最近是迷上了什么,说来听听?”
谢珩将弓转了一圈,神色怪异地瞥了崔航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谁是小孩,我不过就比你小了几个月而已。”崔航还想说什么,一抬眼,谢珩早已纵马离去。
不多时,双方似是累了,打了足够的猎物,返回凉亭休息。
谢珩悠哉靠在凭几上,手上揉捻着一串琉璃珠串,不时举起对光看看。
崔航则有些心痛,几度看着谢珩说不出话,他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勉强开口:“谢珩,要不咱们换个赌注,你把这串粉琉璃还给我?”
谢珩灵巧一躲,顺势将其揣进胸兜,“愿赌服输,你看我今天打的猎物,是不是比你多?”
崔航无奈叹气,“哎,可怜我的元儿姑娘,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东西,还被我输了。”
正当此时,墨毫匆匆来报,主仆二人看着崔航,自觉挪了个僻静的地方。
“主子,果然如您所料,右相被参了。”
谢珩点了点头,心情大好,瞥着老远处正在傻乐的崔航,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转而对墨毫说道:“崔航那嘴,就跟大漏勺一样,这话从他嘴里说给左相,刚刚好。”
墨毫点了点头,继续汇报。
“百金这个事,陛下没怎么说话,反倒是那些朝臣大吵一架。最后,陛下让右相交最近三年的账本,打算看看他是哪里来的钱....”
听到这个汇报,谢珩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