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离开了春禧楼,准备先回府上。
他骑着马,高速疾驰在帝京城的主干道上,距离长公主府还有一段距离时,面前忽然窜出一妙龄少女。
电光石火之间,谢珩连忙收紧缰绳。
白马跃起,将地上的少女当成了一个障碍物成功跃过。
周遭的百姓早已经看到这一场面,这谢世子也是个帝京名人,几乎是无人不识。顾忌他的身份,虽然不敢凑到跟前龃龉什么,但议论的声音还是散了开来。
听到议论的声音,谢珩皱了皱眉,小心抚摸着白马的脑袋。
此刻,江宁已经被人扶起。她一身白衣,宛若仙子下凡,可裙角却因跌倒沾满了泥污。她皱着眉,边说着晦气,看向谢珩的目光有些憎恨。
“谢世子,你险些撞了我,连句抱歉也没有?”
谢珩冷笑一声,手中握着缰绳,没有半点下马道歉的意思,他昂着头,用看死物的目光看着她。
这位就是造出火铳的江小姐,右相的嫡女,江宁。
自幼名动帝京,五岁出口成诗,一年的功夫能造出来上百首诗,连太学的夫子听了都说是好诗。长到十三四岁时,求亲的人几乎都要踏破门槛。
江宁感受到这股不善的目光,瑟缩向后退了半步,依旧昂首说道:“谢世子,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你不知道吗?”
谢珩斜睨她一眼,冷声开口:“你惊了我的马,应该给它道歉。”
江宁瞪大眼睛,脸颊憋得涨红,她的眼神在白马和谢珩脸上来回流动,“大家都是凡人,谁又比谁高贵几分?我可是人,你仗着身份,让我给一个畜生道歉?”
谢珩耸了耸肩,没再说话,拉动缰绳策马离去。
此刻是在大街上,他若是一鞭子抽死了江小姐,估计太阳还没落山,他就得进宫被打得半死了。
……
太阳落山前,长公主府乌泱泱来了一群太监,其中为首的便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陈大监。
谢珩看着陈大监,心中暗暗揣测,难道重生回来前,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了?
陈大监微微躬身,“世子爷,陛下口谕,召您进宫。”
谢珩抬手抻了个懒腰,点了点头,随手取下腰间系着的荷包,掏出了一把金瓜子,直接将其塞进了陈大监的掌心。
谢珩搂着陈大监的肩膀,低声询问:“大监,舅舅召我进宫是?”
陈大监收了钱,只是摇了摇头,“世子爷,老奴也不好多说,您就跟咱家走吧,误了时辰可不好了。”
一行人动作很快,谢珩便被陈大监领到了御书房。
谢珩看着御书房,心跳得厉害。
荣和二十四年的他敢造反,是因为他有钱有权还有军队,但现在...荣和十八年,他还是个卧薪尝胆的废物纨绔,造反经费还没赚够。
短短的几秒内,谢珩已经搜罗了一遍记忆。
确认这段时间内,他好像没犯什么惊世骇俗的死罪,这才敢进门。
进入书房,屋内烛火摇曳,书案前荣帝面无表情。见到谢珩跪地请安,硬是半天也没让他平身。
谢珩跪在地上,双手保持着见礼的姿势,实际上已经扣了半天指甲。
终于,在小腿即将抽筋之前,他忍不住了,“舅舅,舅舅,我都来了半天了,您怎么也不让我起来啊。”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