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暮雪没有落入她的圈套,见女孩还有力气偷袭,男人迅速抽出桃木剑,不疾不徐地迎击。
砰砰砰,比武场上响起数声刀剑相撞的尖刺响声。
剑光横流,银光倾泻。
师兄的防守几乎牢不可破,柳观春使尽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寻到他的破绽。
反倒是江暮雪用了些灵力,护住木剑不断,手中长剑受到雪灵根的灵气影响,瞬间凝结霜雪,剑啸澎湃。
犹如海潮翻涌,浪覆人间。
十几个交锋下来,柳观春已经精疲力尽,她能感受到,师兄为了不伤她,一直压着剑势,收着力气,他应敌游刃有余,反倒是她渐渐力不从心。
师兄的修为远在她之上,却愿意陪她无休无止地练下去。
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柳观春珍惜这位师兄的同时,又有点忐忑,她很害怕他觉得无趣,下回不应她的比试。
因此在最后一次,柳观春的长剑被师兄挑飞的时候,她见好就收,宣布休战。
“多谢师兄陪我喂招,我知道师兄修为远在我之上,今日这场对决,全是你纡尊陪练……观春受益颇多。”她故意暴露名字,也有结交这位内门师兄之意,若是他有意结识,自然会自曝名号,这样柳观春在宗门修行的时候,就能常常去找他指教了。
但显然,江暮雪没有长久接触柳观春的打算。
他听了以后,也只道:“师妹不必妄自菲薄,你既爱剑,经年累月修行剑术,总有大成之日。”
柳观春第一次听到前辈寄予厚望的鼓励,热泪盈眶,她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负师兄的期望。”
“嗯。”江暮雪虽然天赋异禀,但他少时也是一招一式练过来的,如何不知修炼的辛苦。因此,他身为年长的师兄,看到后辈勤勉练剑,心中自是欣慰。
既已完成比试,江暮雪没有打算过多逗留。
然而,柳观春却依依不舍,她急追两步,小心翼翼地问:“师兄,那……你明日还来吗?”
江暮雪想到内门事务繁忙,再有两个月还要安排内门弟子下山降魔。
他只能寒声拒绝:“没空。”
柳观春早在方才就知道,这位师兄虽然面冷声冷,但为人不坏,他说没空,定是忙于修炼。
但柳观春心知肚明,她初来乍到,又有唐婉从中作梗,想来宗门里没有师兄姐会主动与她结交……人要脸树要皮,柳观春也不可能一个个弟子寻过去,冷脸贴热屁股去讨教剑术。
今日能撞上一个乐善好施的师兄,已是走了大运。
柳观春鼓足勇气,厚颜问:“那师兄,你哪日有空?每夜戌时,我在三十七号比武场等您,若您哪日有空,便来应试,好吗?”
柳观春抬头,那一双杏眼里满是恳求之色,既怯怯又期盼,像一只绒毛柔软的小兔。
江暮雪虽然不知她为何执着于自己,但也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
他想,之后定会有其他弟子应她的比试,届时她未必抽得出空来与他对招。
于是,江暮雪只幽幽地应了一声:“尽量。”
柳观春得了应允,大喜过望。
她目送师兄离开,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比武卷轴。
夜里,柳观春躺在床上,脑中复习白衣师兄教的剑招,她不蠢笨,自然知道白衣师兄喂招那么久的用意。
北斗七式所有能拆解、拼接、衍生的剑招,他都教给她了。
柳观春看他动作行云流水,剑势凌然,猜他很可能是金丹期的剑君,宗门之中,金丹期的剑君不多,细数起来,应该不超过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