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是被消炎药水冻醒的,她看到吊针里的血开始回流,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给沈轲野打了电话。
“找阿野?”
接电话的不是沈轲野。
邵行禹刚被姜曼妤一通电话烦得不行,语气不善,劈头盖脸的一句,“要找他自己过来。”
电话那头嗓音听起来干净,问:“他在哪里?”
沈轲野刚做完基础训练,碎发濡湿在额头上,抬眸问:“谁?”
邵行禹皱眉说:“梁矜的电话。”
沈轲野给了备注,但太简单,他没猜到。
沈轲野擦头发的手一顿,沉着眸不甚在意说:“喊她过来。”
邵行禹告知了地址,挂断电话才问:“你舅舅等会儿过来,万一让他知道你跟没经过他认可的人相处……”
沈钧邦一直限制沈轲野的出行,派人视奸他的生活,之前为了养只流浪猫,沈钧邦让阿野在他妈妈牌位跪了半个月,邵行禹这种吊儿郎当的都不免担心。
沈轲野笑了下说:“姜曼妤的父亲救了舅舅的命,我还打算从他嘴底下抢他送姜曼妤的东西。”
邵行禹不免畏惧:“知道你还……要是你舅舅——”
“我的事瞒不过他,”沈轲野知道邵行禹在担心什么,他眉宇间有少年人的狂妄与浑不吝的倨傲,冷淡的一瞥,“真动也是动我,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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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轲野训练的场地在郊外的露天射击场。
进去需要刷卡,梁矜跟着工作人员进场才发现整个射击场静得厉害,落针可闻。
“今天有大人物来,梁小姐,不要高声喧哗。”
工作人员低声介绍,梁矜一眼就看到玻璃墙另一侧的沈轲野。男生一身黑银射击服,侧脸因为瞄准压出轻微压痕,正面无表情注视十米开外的跑猪靶。
他对猎物与目标有绝对的耐心和准度。
“砰”的声,一击命中。
似乎是注意到梁矜的目光,他侧眸看她。
再次见到他,梁矜心情复杂,她推门进去,工作人员从旁阻止:“梁小姐,训练区不能进去。”
梁矜没管,少女因为病气而微微泛白的面容带着清淡的笑意说:“沈轲野,来比一局吗?”
梁矜的目的并不是输赢,她只是想找借口接近沈轲野,沈轲野摘下鸭舌帽看梁矜,跟工作人员说:“我喊她来的。”
工作人员“啊”了声,说“好”,尴尬出去。
训练区就剩下他们俩。
沈轲野目光在梁矜肿起来的手背驻留三秒,问:“烧退了?”
“好多了。”
梁矜还有点肌肉发软,但没了恶心呕吐的感觉。
沈轲野说:“等会儿带你去看猫。”
梁矜一愣,问:“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