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光线透过雾霾，洒在脸上。
顾几睁开眼，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
他现在的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传来的沉闷声响，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又干又痒，每次咳嗽都伴随着大口大口涌出的鲜血。
“啊！我的脸……”
顾几听到萨哈娜的尖叫，寻声一望。
发现她的皮肤已经出现异样，原本正常的肤色逐渐被暗红色的斑疹所取代。
从脸颈一路向下，其中有几块斑疹中央已经坏死，形成黑色的焦痂，简直触目惊心。
不过顾几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皮肤也变得异常脆弱，出现痈疮的部位，轻轻一碰，就会渗出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才仅仅一天时间啊！
难怪“素食计划”的炭疽只用了三天，就能让格鲁伊娜岛上的哺乳动物全部死亡，这杆菌的毒力未免也太强了。
“我，我不想死，亨克，求求你想想办法……”
萨哈娜四肢无力地瘫在床上，身体极度虚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摇尾乞怜般地看着顾几，嘴唇微微颤抖，发出微弱的、含胡不清的声音。
“士兵！士兵！！”
顾几也没有办法，他现在连让自己下地都很困难，只能通知士兵去找军医。
可连喊了几声，门外始终没有人回应。
只有一种可能：
基地开始出现大面积炭疽感染，人手已经严重不足了！
没办法。
他只能强挺着昏沉沉的脑袋，和全身肌肉撕裂般的疼痛，戴上防毒面具一步一步拖到门前。
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可怕。
顾几扶着墙，一路来到一楼，正好撞见了两个士兵扛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从房间出来。
“这是……”
“是那个叫贝尔特的警察，他感染了炭疽，没能扛过去，死了。”
“死了？”
顾几没想到这么突然。
不过医生早已宣布，他是接触不明飞行的四名警察中，受辐射感染最严重的一个，如今又叠加了炭疽病，自然更容易挂掉。
“其他人怎么样了，彭尼警长呢？”
“彭尼警长的身体状态很好，只是精神有点不正常，今早突然开始说起了胡话，说是在梦中出现了很多数字……”
“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