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宿舍。
寝室里只有刘志宏和杨浩在下象棋。
谢扬把破行李箱塞到床底下,问正在下棋的两位室友:“他们三个呢?”
“到教室复习去了,”刘志宏说着猛拍棋子,“马后炮,将军!”
杨浩急得抓耳挠腮。
刘志宏坐在床沿抠脚丫子,得意洋洋道:“乖乖把车送来我吃。”
陈贵良站旁边打量这两位。
在他的印象中,刘志宏和杨浩属于失踪人口,高中毕业就彻底不知去向。
看了一阵,陈贵良拿衣服去洗澡,他感觉自己身上腻得慌。
这破筒子楼,没有独立卫浴,每层楼共用一个厕所、一个浴室(兼洗衣房)。
热水器和浴霸自然也没有,需要学生自己去锅炉房打开水。
陈贵良连开水都不打,他高中洗了三年冷水澡。
寒冬下雪亦如此。
因为开水要2毛钱一壶,陈贵良觉得太浪费钱。
此时此刻,浴室里有人在洗衣服,还主动跟他打招呼:“陈大侠洗澡啊!”
“今天考得怎样?”陈贵良忘了此人是谁,只能说些没营养的话。
那人往衣服抹肥皂一阵搓洗:“考得还行。”
陈贵良把桶放在洗衣台上,随手拧开水龙头。
趁着接冷水的时候,他把衣服裤子都脱掉,抖了抖蔚为壮观的大鸟。
洗衣服的同学,刚好回头看见,顿时自惭形秽。
接了大半桶水,陈贵良当头淋下。
嘶!
明天就是“立冬”,冷水骤然淋头,那滋味真的酸爽。
快二十年没这样干过了,陈贵良感觉好有意思。
他甚至连洗发水都没买,拿着香皂在头顶抹来抹去。再抓搓一阵头发,第二桶冷水又已接满。
陈贵良打着寒颤,这次干脆懒得用桶,脑袋伸到水龙头下直接冲洗。
一顿澡洗完,浑身直打哆嗦。
冷到感冒发烧也无所谓,不吃药就能硬抗过去。
来自农村的留守儿童,命贱的同时也命硬。就如石头缝里长出的杂草,阳光和水分都属于奢侈品,但给他们一丝丝机会即可得活。
把换下的衣服塞进水桶,陈贵良踩着拖鞋返回寝室。
没有吹风机。
湿漉漉的头发,就那样自然风干。
谢扬此刻正躺床上看《紫川》,徐海波在复习明天要考的文综。
八格格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