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戎找上马哙,自然是因为答应了要帮许虎解决麻烦。
之所以采取如此粗暴的方式,则是因为沈戎眼下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跟马哙玩那些勾心斗角的游戏。
与其拐弯抹角,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了当告诉马哙,他想要的东西在自己手中。
如此一来,手里没有了命钱的许虎,自然也就没了被人图谋的价值。
至于马哙后续会如何对付自己,沈戎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要解决的麻烦,远比一个只是倮虫的巡警队长要棘手的多。
就比如现在...
城防所三楼,一扇紧闭的实木房门前,沈戎屏息凝神,这才抬手叩响了房门。
“进来。”
沈戎应声推门,就见身形壮硕魁梧的红满西正坐在桌后,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老花镜,手中捏着一杆还不及他指头粗的钢笔,正在写写画画。
这一幕形如张飞绣花,看着格外的滑稽。
“是你啊,先坐一会,等我把这份文件批完。”
红满西抬头瞥了沈戎一眼,示意他自己找位置坐下,随后便继续埋头伏案。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落笔走纸的窸窣声响。
沈戎在书案对面正襟危坐,不敢去看对方在批阅什么东西,只能将目光落在红满西身后一副尺寸不小的壁画上。
壁画的内容并不是附庸风雅的江山风景和警世良言,而是一副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办公室中的狼图腾。
蛮荒戈壁,落日血红,孤狼独行,爪牙森然,于一片嶙峋碎石中踏出一条蜿蜒血路。
整副图的落笔十分粗犷,细节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潦草,但神韵却意外充沛。
沈戎不过粗略一看,便感觉有一股悍勇之气迎面扑来。
咔哒。
红满西盖上笔帽,摘下老花镜随手丢到桌上,看着沈戎笑问道:“伤都好利索了?”
沈戎恭敬道:“回大人的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勉强能动了。”
“伤没好就着急回来报道,看的出来,你很心急啊。”
“属下心里不踏实。”沈戎直言不讳:“上一次能从内调科的手里捡回一条命,全是仰仗大人您帮忙。如果不早点弄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属下担心下一次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仰仗’这种词儿就不必再提了。说句不好听的,换做是城防所任何一名巡警被卷进来,我都会出面。”
红满西摆了摆手,嘴里话锋却陡然一转,“不过那天晚上,你最后能不能站着走出那扇门,归根结底取决于你,而不是我,能懂吗?”
这番话里的意思,沈戎自然明白。
幕后之人通过红花会买赵灰三儿的命,利用叶炳欢的手将杀人的罪名栽赃到太平教的身上,目的是为了挑起五仙和香火两镇之间的矛盾。
前身在误入案发现场之后,阴差阳错丢了命,而穿越而来的自己恰好那就那一刻占了身。
当时幕后之人并未发觉前身实际上已经命丧当场,只以为是陷入了昏迷,便派遣内调科的人将他带离了现场。
而自己之所以没有被当场灭口,在沈戎看来,对方是看中了自己城防所巡警的身份,顺水推舟,借此机会来试探红满西的态度。
对方以‘沈戎’设问,红满西以行动作答,这才是关键。
至于沈戎最终是死是活,根本无关紧要。
如果当时在面对内调科的威逼之时,沈戎选择了妥协,承认自己和那个所谓的‘香火镇’在私下里勾结,哪怕只是虚以委蛇,也还是成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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