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快由暗转明,彻夜未睡的沈戎却没有半点困意。
今天晚上接二连三发生的诸多事情,让沈戎清楚感觉到有一只无形之手已经按上了自己的肩头。
要想不被人当成傀儡一样推着往前走,那自己就只能抓紧时间把脚站稳了。
从许虎家离开走后,沈戎返回自己的居所。
对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沈戎徐徐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抬手往脸上一抹。
手掌拂过,五官寸寸绷紧,眉眼间挂满了浓重的阴翳。
哐当。
沈戎抬脚踹门而入,将那把剔骨尖刀从厨具刀架中拔了出来,随手扔到饭桌上。
“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
沈戎神色烦躁,语气冷硬,直接开门见山道:“一是你自己离开,就当我们从没有见过面,大家各奔东西,自求多福。第二,就是我把你交出去,向所里求一个宽大处理。你自己考虑吧。”
“老弟,你这是搞咩呀?”
刀中传出叶炳欢愕然的声音,他不明白就出门遛个弯的功夫,沈戎的态度怎么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是太平教的人来了。刚才你也听到了,就连我隔壁的同僚都差点丢了命,事态有多严重,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沈戎不耐烦道:“趁着现在镇里还没有戒严,你自己想办法脱身吧。”
叶炳欢忙声道:“别啊,老弟。我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上哪儿去啊?再说了,我要是落网了,你咋办?”
沈戎眉头一皱,眼中霎时浮现刺骨冷光:“你这是在威胁我?”
“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地道命途的那些畜生有些手段太过邪门,我就算骨头再硬,他们也能挖出你的消息的。”
叶炳欢劝道:“大家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拆伙等于是自找死路,倒不如你我抱团,想办法搏一线生机出来。”
“让我跟你一起搏命,你还嫌没把我连累够?”沈戎满脸不屑。
“这...”
叶炳欢一时语塞,下意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无奈此时人在屋檐下,自己要想不客死他乡,就只能牢牢抓住眼前这跟救命稻草。
“老弟你稍安勿躁,我还有路子能救咱们。”
叶炳欢虽然怀疑对方可能在诈唬自己,但也明白要是再继续僵持下去,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干脆把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
“我虽然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屠夫,但好歹也是红花会的成员,这次有买家坏了规矩,会里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在两道的交界地带就有红花会的联络点,只要你能把我送到那里,那咱们就都安全了。”
见沈戎一脸不以为然,叶炳欢干笑了一声:“那啥...当然了,我也不会让老弟你白白冒险,等到了地方,我就把赵灰三儿的花红分你一半,如何?”
“说完了?”
沈戎语气冷漠,看起来对叶炳欢的提议毫无兴趣。
“老弟你别看只有一半,听起来少,可实际上可足足有一两命数。足够你跨过第一道命途门槛,坐稳第九命位的椅子。这可是多少人辛苦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啊。”
“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
沈戎直接打断对方:“我也不瞒你,对面已经放话出来了,说是我将你这个杀人凶手就地击毙,摆明了要把我推上风口浪尖。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可我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自身都难保,还怎么帮你?”
“这...”叶炳欢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开口,“行吧,我告诉你,挂花红的金主叫胡诌。老弟,我跟你说这些已经犯了会里的大忌,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胡诌...
沈戎暗自将这个名字牢记心头,嘴上却不屑道:“他都要杀你灭口了,你还担心什么忌讳?”
“嗐,他坏了规矩,那是他的事情,大不了他以后就不跟红花会合作就是了。可我要是坏了规矩,那就真无路可走了。你是不知道啊,现在这门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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