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左脚看了一眼。
一根断裂的脚趾骨,三个被拔掉的指甲,甲床还在向外渗血。
这种已经非常严重的伤势,时也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甚至还蜷了蜷脚趾,再重新伸直。
淡笑一声。
他靠在铺满干草的墙壁上,双手搭在膝盖,交叉在一起。
任由夕阳的最后一缕光,透过气孔洒在他的眼睛和面具上。
几许惬意,让他看上去像个消遣的老人。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鸾鸟停靠在咸阳飞空枢纽。
飞艇的轰鸣熄灭,震动的螺旋桨也逐渐平复,时也知道这次行程的目的地已经到达。
他没有再继续坐着,而是趴在地上,保持着佝偻的姿势,等待黑冰台幽卫的到来。
吱呀!~
令人牙酸的门响再次出现。
“出来。”
幽卫的声音依旧冰冷,时也被捂住脸,半拖半拽的拖下了飞艇。
他们没有走正常旅客的通道,只是把时也往青铜隼上一丢,青铜隼便腾空而起,远离了鸾鸟,也远离了人群。
一路辗转,颠簸,时也被丢到地面上时,感觉到身下有一层足以漫过脚踝的水。
确认了环境的变化,时也眼睛眯了眯。
很快,头套被人拽了下来,他本人也被推进了一处水牢里。
揭开囚徒面具,时也惊惧的后退,然后瑟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捂着自己的脚趾,声音晦涩:
“我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这会儿时也的声音已经有些幽怨,听上去就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又被迫认命。
这种反应也在狱卒的意料之中:
“细作之事,不可不防,等查清楚了自然放你自由。”
说罢,这名狱卒便离开了地牢。
时也“嗯”了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像是认命了一样。
等狱卒离开,他才抬起头来,观察四周时,脸上哪还有被审讯的委屈和疲惫,只有冷静和淡漠。
这间囚房不似普通的联排牢室,而是半镶嵌在墙壁中,犹如环形角斗场的外围,一层层延伸向下。
这个特殊的牢狱,便是秦国黑冰台的天地二牢之一,地牢。
作为细作嫌疑人,时也被关在了头部的位置,甲二房,方便审讯。
而时也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处距离他很远,但又能看得见的牢房。
丙六。
他抬手做了个瞄准的手势:
“这个角度,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