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看得真切,也不急着问,等着老汉自己开口。
烧鸡的味道应该很不错,老汉舍不得吃,悄悄包起来藏到怀里。
他欲言又止,几次三番转头看林知夏。
直到看到官兵吃完东西,准备继续搜山,他终于忍不住了。
好歹,眼前这个年轻人,比那位香客看着面善些。
“大人,那个,那个山上有捕兽陷阱,你让他们搜山的时候小心些。”
老汉摩挲着干裂的手指,小心翼翼道。
“陷阱是你设的?”林知夏面色一正,暗含几分怒色。
老汉吓得直接跪了下来:“我见过那个凶手,我如实交待,可不可以功过相抵。”
林知夏一惊,连忙叫上江成,把老汉带到一边问话。
老汉说他姓吴,前些年吃不上饭时,曾偷偷跑到熊耳山挖了几个陷阱,用来猎野猪野兔。
他知道这片山是宗室所有,不能打猎,但也知道,这山很多年都没人管了。
五年前,也就是太兴七年四月二十一,他偷偷上山查看陷阱时,听到一个女子在喊救命。
他爬到树上,看到半山腰有一男子,身着官制的黑色皂衣,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手持弓箭,正瞄准那个白衣女子。
结果女子在逃跑时,不慎踩空,直接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男子骑马去追,底下大道上却传来急促的车马声。
男子这才作罢,调头进了林子。
吴老汉见对方是官家人,怕被对方发现偷猎一事,愣是在树上躲了一个时辰,待天黑后才摸黑下山。
之后,就再没上过熊耳山,把这事藏在了心里,谁都没敢说。
前几天山体塌方,塌出七具无头尸,他突然就想到五年前的事。
今天一早听说官兵在搜山,他怕官兵掉进那些陷阱里,就连忙跑过来了。
江成将横刀往地上一插,斥道:“当时为什么不报官?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报官,也许后面那三人都不会死!”
吴老汉满脸羞愧,面上满是惊惧之色。
“我不敢,我家里就剩个孙女,若是我被抓进去,她一定会被人卖到勾栏院的,我儿子已经不在了,他就这么一个姑娘。”
“而且,那人穿的就是衙门的皂衣,我怕我一报案,就会被灭口。”
老百姓都知道,民不告官。
林知夏示意江成稍安勿躁,将他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