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艾萨克·布朗是医生,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哈莉妲…
哈莉妲僵硬地拧了拧脑袋,把声音从脑袋稀里哗啦地甩出去,让它们从耳朵里流出去,一点湿都不能有。
她恐惧自己竟然会这样想。
哈莉妲!
你怎么敢!
她几乎要紧的把弟弟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分给他一半脑袋。
她不清楚自己恐惧着什么,那不是一种切实的、有轮廓的、能被讲清楚的东西。
她应该抱着弟弟,到帐篷前朝那灰发男人发疯般大吼大叫,说‘你对我弟弟干了什么!’
应该像波戴蓬一样讽刺他‘哦,这点吃食,您怎么不把自己当老鼠养?’
但哈莉和丽达也许做得到。
哈莉妲不行。
‘软弱,无能。’
哈莉妲又晃了晃脑袋。
也许…
也许梅森·莱尔先生根本不清楚这药的作用…
对。
他不清楚。
他又不是医生,他的医生朋友没准也忘了提。
他期望我的弟弟变好,变健康,会哭会闹,然后长大了,也能成为马戏团的一份子,为我们共同的家庭努力。
是不是?
梅森·莱尔先生虽然吝啬,但是个善良的好人。
他若知道这药有问题,就绝不会这么干——否则他为什么会从贩子手里买来我和弟弟呢?
他一定是看我们受了罪,又不忍心,正巧兜里有点钱…
哈莉妲这样想。
忽然。
她那忐忑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她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