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
死了这么多人,下葬都要排队了。当然,也有不排队的如果你乐意把自己家人或朋友的遗体敲成一小截一小截,用劣布裹起来随便找个地方埋…
那就不用。
罗兰“伱丈夫生前的工作是什么?”
女人“港口的搬货工。”
罗兰“你呢?”
女人“给人洗洗衣服…”
罗兰笑了笑,说那你们可能要再等一段,一小段时间。
大批永寂之环的仪式者陆续抵达,不会让这些尸体变成更危险的东西;教会的仪式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布里斯托尔出现瘟疫。
希望由灾难中升起。
于痛苦无望中所见的辉光才能真正烙印在灵魂上。
每一个曾发生过灾难的地方,之后的数年,都将是滋生真正虔信徒的土地。
只是布里斯托尔比较特殊。
他们的灾难来自希望。
所以处理起来更麻烦一些。
“…我,我的丈夫,还要等很久,对不对?先生?”
女人嗓子好了些,捂着半张伤了的脸,轻轻抬起头。
她终于看清楚那漂亮先生真正的、脸上的细节。
但她看着看着,忽地从嗓子里挤出低呼
“您的…眼睛!”
不聚焦的瞳孔,他是个盲的。
“万物之——”她压抑多日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去处,想要立刻双手合十,颂念父神的名,驱逐受诅咒的人——但她同时又想到,「圣髓」,怪物,死亡,失去的家,财产,丈夫。
悲惨的未来。
于是,在‘万物’后,呵斥拐了个弯,变成了另一位神的名字。
“炽热湍流!支配者!我的女神…请庇佑您…您的…”
她要说‘虔诚的信徒’,可实在的女士却知道,她骗不了神,她可不是伊芙的信徒。
她就这样卡着,重复卡着,像出了错误的机器一样尴尬无助。
最后竟眼巴巴看着罗兰,求起这被诅咒的男人——
可那男人却狰狞着,弯下腰来,注视着她们
父神!我愿意重新信仰您!请,请庇佑您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