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慢慢来。”裴京叙拍了拍她的肩,像哄小孩似的,“勇敢表达需求,发泄自己的情绪,从对我做起,好不好?”
季知漾抹了把自己的脸,细声道:“好。”
“小姑娘怎么了?还哭鼻子了啊?”林警官从另外一扇门走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季知漾缩在裴京叙怀中,不断抽泣的模样。
裴京叙一听,抬头看向来人,沉声道:“林警官,我们不接受和解,对方要告,就告吧,我们没有责任要为坏人的愚蠢行为买单。”
林警官挑眉,笑了笑,问,“小姑娘,你也不接受和解?”
季知漾从裴京叙肩膀处,伸出头。
因为刚才哭了一场,她的眼和鼻子红彤彤的,她点头,“我也不接受和解,交给法律吧!”
林警官摇了摇头,“傻孩子,随你们去吧!”
说完,他背着手离开。
林警官走后,对方家属也从小屋子走了出来,一对夫妇,四五十岁的模样,男人穿着格子衬衫,黑裤,老实朴素,头发花白;女人穿着格子外套,黑裤,布鞋,冷着脸,眼神里满是算计。
男人倒是没什么动静,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女人却是出了门后,眼睛不停乱转,一会儿打量季知漾,一会儿打量裴京叙。
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是你们把我们家老爷子吓到尿失禁了?是你们把老爷子吓晕了?老爷子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我告诉你们,不给五万块钱,这事过不去。”
先是连环逼问,责任推卸,再给出一个解决方案,伸手要钱。
典型的恶人卖惨。
裴京叙将季知漾挡在身后,他直视女人的双眼,眼神多了一丝凌厉,“放任一个神经病出去害人,你们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公厕最里面的铁丝是谁上的?今天这么一出,是不是场预谋?回答完我的问题,再说钱的事。”
男人身材高大,气质冷峻,一张口,逻辑清晰,将说话的主权瞬间夺了回来。
那女人听到这些话,有一丝的心虚,她低垂眉眼,思忖几秒,然后将目光扫向季知漾,“我认识你,南宜日报的记者,你不想我们闹到你单位吧?”
话落,空气瞬间凝固。
季知漾低头咬唇,手死死抓着男人的衬衫。
她没想到,对方家属居然是这么阴险狡诈之人,居然威胁她。
说实话,那一刹那,她是有些害怕的,可转瞬间,她想,有时候,有些东西比工作还要重要,比如真相,比如尊严。
大不了,丢了工作,饿几天,那又怎么样,又不会死。
夜晚的警局鸦雀无声,双方交谈时间,也无人干涉,渐渐,那女人的语气也逐渐变本加厉起来。
“给五万,这事就解决,不然,我有本事让你们身败名裂,现在可是网络时代,随便一句话就能毁了一个人,这些,季小姐,身为记者,深有感触吧?”女人眉头扬了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季知漾咬唇,抬眸,冷冷看向女人。
裴京叙抓住季知漾的手,轻轻拍了拍。
随后,他看向女人,眼神如刀锋,凌厉,冰冷,“是吗?”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还有一丝轻蔑,像是所有事,在他眼里都是浮云,像是他随便动动手,就能捏死一只蚂蚁。
女人的神情一下紧张起来,她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衣袖,眉头皱起。
裴京叙见状,伸手晃了晃手机,薄唇勾起,他压低声线,开口道:“你信吗?只要我一个电话,你们夫妻二人工作都得丢,这世界,不是你声音大就占理的。”
说完,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他直接揽住季知漾的肩,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