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歌闭上眼睛,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发现这局面比她预想当中的还要再复杂上数倍。
想要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数十年时光掩埋之下的利益往来与真正立场,难之又难。
每逢此时,她都会觉得杀人果然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人死如烟散,万事皆尽。
可惜,都是想杀而杀不得的人。
顾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徐徐而至的微风,轻声说道:“距离抵达神都还有几天时间,想不通的问题可以慢慢想,不必着急。”
“也对。”
裴今歌说道:“至少现在不会再有人来阻你了。”
连巡天司司主这么一位羽化境的最强者都不得而返,接下来谁敢在这段路上作祟?
……
……
“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怎么想?”
顾濯在心里说道。
此间万物早已有话想说,奈何先前不敢惊扰,这时候自然奋勇发言。
“肯定是不能信的啊,这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面厚而心黑这五个字用在他的身上,再是合适不过了,信这样的人和自杀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的看法倒不同,主要是他千里迢迢走上这一趟,莫名其妙地自曝其短,当面告诉你自己和邪魔外道有过勾结,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切切实实的诚意,可以稍微信信。”
“那我认为事情的关键不在于相信与否,而在于不要去思考,因为当你去思考这值不值得相信那一刻起,你就会和他生出越来越多的因果了。”
“知道,本身也是一种因果,可以被利用。”
“但这怎么可能做到什么都不想呢?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吧?”
“不行……这越说我越觉得你被人当作是棋子了。”
落在顾濯心湖的声音很是吵闹,寻常时候许多习惯沉默的存在都参与了这场谈话,比如那一线来自太阳的天光。
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为它们清楚意识到顾濯处于一个相当危险的处境当中。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顾濯静静听着,没有遗漏任何一句,神情始终是最初的认真。
直到那道来自大地的浑厚声音姗姗来迟。
“我有一个想法。”
“请讲。”
顾濯认真请教。
“以前我看过不少人下棋,最让棋手烦恼的事情是变数,我们其实可以制造出这样一个变数,让来棋局直接失控。”
顾濯听懂了。
“裴今歌,只要我们帮她踏入羽化,那她就能成为这棋局上的最大变数。”
……
……
时光如水般流逝,娘娘成为皇后的新鲜劲头已经过去,大秦的各州郡已然回到日常的安宁当中,活着的人们各行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