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的火光中,隐约看见枯树残骸里嵌着半块灵晶,火光闪耀,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宝珠突然发出欢快的嗡鸣,三日前的画面定格在吴护法用断剑挑起灵晶的瞬间,剑锋残留的纹路...分明是盛氏一族的凤翎印!
我和陈虎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发现的重要性,我们停下动作,开始交流思考这其中的关联。
陈虎突然拽着我横向翻滚,原先站立处已冒出丈许高的紫焰,热浪扑面而来。
那些吞了酒液的触须正在疯狂增殖,透明躯体里浮动的萤火渐渐聚成周邪那张阴鸷的脸。
宝珠的投影开始闪烁,三日前与此刻的场景如同错位的皮影戏,吴护法断剑上的冰丝绦突然自行解开了——
“闭气!“我反手将最后三枚铜钱拍进陈虎的后颈要穴。
沼泽深处传来重物破水的闷响,盛瑶的冰绫骤然松开,末端系着的银铃却还在急促震颤。
当紫雾被某种巨物搅动的气流冲散时,我终于看清界碑后的山峦轮廓正在诡异地蠕动。
周围原本静止的植被也随着这股异动开始剧烈晃动,远处的山峦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似乎也有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
陈虎突然嘿嘿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咬住酒葫芦残片:“杜老大,这整座山...他娘的是活的啊。“陈虎的酒葫芦碎片在齿间磨出火星,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些蠕动的山峦表面正簌簌剥落青苔。
露出鳞甲般灰白岩层里,竟嵌着无数拳头大小的萤虫卵,随着山体起伏忽明忽暗。
“不是山活了。“我反手擦掉耳垂渗出的血珠,冰绫残留的寒气让牙齿咯咯作响,“是这座山根本就是妖兽褪下的茧壳。“
话音未落,整片沼泽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周围的植被被连根拔起,随着倾斜的沼泽一同翻滚,远处的山峦也仿佛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颤抖。
陈虎的镔铁棍在泥浆里犁出火星,我袖中飞出的银丝缠住半截兽骨,指节却被勒得发白。
宝珠投影里三天前的吴护法突然转头诡笑,他断裂的喉骨处钻出的萤虫,正与山体上的虫卵同步振翅。
“老陈,还记得三天前在药王谷废墟看到的《奇物志》残卷吗?“我扯着嗓子在罡风中大喊,翻涌的泥浪里突然浮出成片森白兽牙,“噬空萤以灵晶为巢,褪壳时方圆百里的地形都会重组!“
陈虎突然将酒葫芦残片甩向东南,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
那些疯狂增殖的透明触须突然调转方向,争先恐后地扑向酒香来源。
我瞬间明悟——这莽汉看似豪爽,竟早看出触须对灵酒的痴迷。
“杜老大,巽位三丈!“他染血的络腮胡在风中乱颤,镔铁棍重重砸向某块凸起的青石。
我甩出的雷火符在空中炸成七朵金莲,爆燃的火星精准落在三天前吴护法断剑划过的轨迹上。
整片沼泽突然响起琉璃碎裂的脆响。
那些鳞片状的地缝开始喷涌冰雾,原本倾斜的地面竟如活物般蜷缩翻转。
宝珠投射的光影突然清晰起来——三天前的周邪咽气时,指尖分明捏着半片莲花酒坛的陶片!
“原来如此!“我拽着冰绫凌空翻身,靴底擦着突然隆起的土丘掠过。
陈虎的镔铁棍正卡在两道地缝之间,棍身赤纹亮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这些鬼东西在学我们布阵!“
他说得没错!
那些透明触须正用黏液在泥地上勾勒七星阵纹,萤火虫聚成的周邪虚影悬浮阵眼,阴鸷的面容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更可怕的是山体上的虫卵开始簌簌剥落,新生萤虫的振翅声逐渐与宝珠嗡鸣形成共鸣。
“老陈,接酒!“我甩出腰间最后半壶雄黄酒,袖中铜钱如暴雨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