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兰抽了口烟, 俯视着草地上散步吃草的鹿群。
他换了一身午夜礼服, 接近平日穿的干净利落的现代款式, 不过袖口镶了宽宽的一圈阿朗松蕾丝, 上面的花朵图案正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他只在左手戴了一枚银戒——“维纳斯之眼”,细细的戒身上巧妙地雕琢着两只眼睛,一只如猫儿般狡黠地闭上, 另一只则镶嵌着随光线流转深浅的祖母绿宝石。
他缓慢地吐了口气, 袅娜的白烟逃逸出微启的薄唇。
香烟静静地燃烧出银色的灰烬,没有烟灰缸,他递出手, 将烟灰点在手边的一朵郁金香中。
簪在花瓶里的金色郁金香,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
一个男仆来到这一处的阳台, 凑近巴兰,在他身后低低说了什么。
巴兰垂眸看了眼——奶油白的围栏上,在插着几枝郁金香的花瓶旁边,摆放着一溜的以花朵为图案的烟盒。每个烟盒都被打开了,露出彩色的烟蒂, 又都搁着一根浅抽过两口的紫罗兰色的花烟。
这些不同品牌的纸盒花烟,被多次按口感排列过。
最后三个盒子是手工雕琢的银盒, 上面阴雕着西西拉家族的纹章……毫无疑问, 由巴兰的私人制烟师制作的花烟口感最佳, 宛若倦云在口中舒展, 而香气雅淡, 偶尔似有若无, 更为幽远持久,使人回味悠长。
巴兰将手中的烟搁在最后一个银盒上,视线在银制烟盒上稍稍停留,继而取过一边的一软纸盒烟,塞入礼服内口袋。
他转身离开了阳台。
巴兰的身影像一片黑色的羽翼掠过走廊,他走路的时候,肩膀几乎纹丝不动,像是被一阵无形的风推动的幽影。走廊对面走来另一个穿黑色礼服的男人,巴兰在拐弯处停下,招呼道:
“路易……你还在,刚好,一起喝下午茶。”
“……会不会不太合适?”
“刚好合适。”
巴兰表示宽慰地抽出右手拍了拍路易的背,带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继而又收回手,带头向前走去,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