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群密不透风，除了绕道而行，似乎别无他法。
——挤过去？不，你会直接像馅饼的夹心一样被裹在其中动弹不得。
但是绕道是不可能绕道的，永远都不可能绕道的，方向感又不好，认路又认不清，只能在固定线路上移动这样子。
苏试慢慢地向着人群走去，挤在当中的既有一些镇子里常见的小贩，也有外地赶来的佃农，也许还有混在里面希望能顺手摸点什么的雇农。
苏试走到近前，抬起右手摇了摇，缠在他手腕上的铃铛随即发出略带古朴的“叮铃”的铜响。
叮铃……叮铃……叮铃……
铃铛以均匀的间隔敲响。
那些看起来认出了苏试的面庞的人，都下意识地退身避让，而那些陌生的人，余光中注意到那缠着细草绳的白皙的手腕，很难不从刑台上撤回视线，转脸看向身侧矮小的少女。
在旧金色的铃铛下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的注视下，他们脑子在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又尽可能地向后退去……
叮铃……叮铃……
铃铛声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分开了人海。
刑台上烈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在风的吹鼓下，火焰忽左忽右地向着死囚扑腾而去，惊恐万状的囚犯左躲右闪，而后惊慌失措地绕着柱子跑起来。
前方的群众哄然大笑，喝彩伴着笑骂，素来豪爽的啤酒商，更是拍着肚皮狂笑。
后方人群中却腾出了一条宁静的道路，而少女慢慢的，一步不停地穿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