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河边出现了一袋碎尸。
尸体被残忍的凶手切割成一块又一块巴掌大的肉块,用麻布袋包装,扔在河里。
这将驱使马儿在河边饮水休息的车夫吓了一大跳。
“天知道那有多吓人,我们只是像往常一样,让辛劳的赛恩好好休息一会,但是它却叼回了一块头骨——它总喜欢这么干,但是这一次,不是什么兔子,什么獾,或者什么猴子,那是一个人类的头骨!”
车夫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可真是太吓人了,小镇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身边的人群面上惶惶,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显然也为此感到惊恐。
“真是凶残,不会是什么心理变态吧?”
“有没有可能是恶魔做的,故事里的恶魔,就是喜欢干这样的,噢,真是抱歉,又想起那个令人呕吐的恶心故事。”
他们七嘴八舌地简述着自己的猜测。
猎人罗宾从兜里拿出一小块烟草,塞进水烟管里,他吸了一口,喷出环状的烟雾。
黛西小的时候很喜欢看他这么干,有的时候还会伸出不到路边新鲜烟草大的手,想要抓住他喷出的烟。
当然,他被妻子教导了,原因是呼出的烟对孩子不好,他不应该在黛西面前干这种事。
“罗宾,你说,到底会是谁,作出这样的令人惊悚的事?”他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有恶魔也说不定,或许是这个人干了什么缺德事,老天看不过眼也说不准。”他专注地抽着自己的水烟,看起来对那句尸体没有一点兴趣。
“不要随意揣测死者,现在大家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他的同伴拿出一杯苦啤酒,喝了很大的一口。“不过,你最近可要看好你的女儿黛西,可别让恶人有了可乘之机。”
“那是当然。”罗宾抢过同伴的苦啤酒,也喝了一大口。
苦啤酒的度数并不高,但是无论如何,它毕竟还是酒的一种。
河边出现尸体的事就像烤火鸡散发出的肉香,很快传遍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起先,农场主马络并不在意,他认为那可能是某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是那个倒霉的伙子,总之,不会是他的儿子马克。
但是他的妻子则不然,她总是如此,看见些什么祸事,就忍不住往他们身上想,然后开始在他身边念念叨叨。
他有些忍受不了妻子的担忧和念叨,“拜托,谁会轻易惹我们家呢?要知道,镇上的磨坊都归我们家管理,如果惹了我们,他们可是连黑面包都吃不起!”
他离开家门,然后沉浸在那些年轻的美人柔软的胸膛中,温暖的被窝里。
直到过了几天,他那向来端庄的夫人哭着闯进了风化场,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天知道她哪来的力气,要知道,平日里她连开一瓶酒这样的小事,都要交给佣人来干。
“老爷,马克他,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夫人脸上的妆容因为眼泪花成一团,漏出她那因为岁月流逝而出现的鱼尾纹,还有松弛的皮肤。
年轻的美人用被子遮住她的身躯,露出一个脑袋,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们。
马络有些气恼,真是丢脸。
但是为了安抚他的妻子,以免她再来打扰他的好事,他还是带她去看了那些碎尸,“看清楚了,这团烂肉不可能是我们的儿子。”
现在的天气并不炎热,但也不如冬天寒冷,以至于放置了一段时间的尸体已经开始有些发臭,他嫌弃地撇开眼神,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这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呢?他的孩子会是健康的,健硕的,唯独不可能是一具尸体,或者不能说是一具,而是一堆。
但是他的夫人却发出一身哀切地哭嚎,扑在了那堆肉碎上,“马克,马克……”
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她抱着一只手,那手上有一枚戒指,她知道,那是她孩子的戒指,那枚戒指掩盖着的手指上的伤痕,是马克小时候给她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出来的。
马络愣在了原地。
*
莱奥维斯对于如何逃离剧本这件事还毫无头绪,但是此时他忙碌起来,农场主夫妇来到教堂,要求他彻查杀死马克的真凶。
农场主夫人手上拿着一条白色的绣花手帕,一边诉说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
她用炭黑化的眼妆并不防水,在手帕上晕染出一片熏黑。
“牧师大人,您一定要帮帮忙,我们的马克,可是孝敬父母的好孩子。”
马络心里烦躁,想要掏出烟,但又想起教堂禁烟这一规矩,只得将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莱奥维斯并不放心治疗室里的林恩,于是让小白待在治疗室观察她的状态,好在现在这具躯体现在没有作出什么令他不解的举动。
他的灵魂占据这主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