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眸光闪烁。
大约有四五秒,或者更长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最后,男人气音笑下:“不了吧。”
他意有所指地偏了下右脸:“我怕半夜一翻身,再挨一巴掌。”
孟惊鸿一噎:“你……”
好心被当驴肝肺,她有点气,又莫名想笑,一张小脸哭笑不得地皱起来:“不是,我是说我们可以一个人睡帐篷,一个在后排。”
她说话时始终低头看自己的舞鞋:“后排不还有条毯子么……”
况野恍然,又自嘲一哂:
他刚脑子里在想什么?
看着姑娘羞红的薄脸皮,他顾虑她不便:“那你……”
“别误会啊。”孟惊鸿打断男人,四目相对时,她又赶紧垂下头,“我是怕你被冻病,明天没法去找救援……”
况野厚实的胸膛震出一声低笑,他顺着女孩的话说:“我还以为你想贿赂我,明儿放你走呢。”
孟惊鸿“嘁”声:“谁稀得贿赂你啊。爱睡哪儿睡哪儿。”
说完她扭身就走。
况野唇边撩了下,赶紧迈步跟上去。
不搭理身后的人,孟惊鸿自顾自走回车边。
坐到野营小桌后,她又开了一瓶水,悠哉悠哉看男人忙活。
力气大干活就是快,男人三两下将后备箱清空,车后座放平,最后拍打着手上的灰走向她。
“你要上头还是下头?”
孟惊鸿舔了下湿漉漉的唇:“我睡下面吧。”
车后排四面都是铁,她更有安全感。
男人点头:“成。”
他把帐篷里的防潮垫那些都拿出来,重新铺到后座,自己只留了条毯子。
“车钥匙你拿着,有事儿喊我。”
说完,男人便钻进帐篷,呲地拉上锁链。
孟惊鸿坐着没动,温吞吞又喝两口水。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她扭头看车顶帐。
对她来说尤为宽敞的帐篷,此刻已经被男人完全填满。
帐布拓出他小山一样的魁梧身影,正在脱冲锋衣,随后“咔哒”一下——
皮带扣弹开的声音。
孟惊鸿刷地站起来。
帐篷里很快没了动静。她神色不自然地转过身,磨磨蹭蹭走到车边。
刚用皮带固定好松动的卡扣,况野就听到身-下的车门开了。
女孩身体轻,动作也轻,但他依旧能感知车身因她产生的每一次摇晃。
或许,摇晃的不止有车……
况野不清楚女人睡觉的前摇是不是都很长,反正下面这位简直就跟囤冬粮的松鼠一样忙。
悉索阵阵,他听到毛毯与防潮垫在摩擦,长发丝丝沙沙,纸巾蘸取矿泉水的声音,以及……湿巾擦拭身体的动静。
来不及阻止自己,女人跳完舞香汗淋漓,白里透粉的皮肤已经涌现脑海……
况野眼睫动了动,在帐篷里翻了个身。
女孩也总算忙活完,躺了下来,吐息缓慢而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