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于昨日清晨驾鹤西去,我也是下晌才收到的消息,还没有来的及去左相府上,今日早朝,正要上报中书门下。”
“唉”李适之闻言,脸上装出一份悲伤的模样,叹道:
“事关重大,我听说之后,便第一时间请大郎来府一叙,以作求证,左相勤恳为政,如今弃世而去,怎不叫人哀痛。”
他是不能幸灾乐祸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牛仙客死了,他最高兴。
杨銛被带到静室之后,言语颇为巴结道:
“左相过世,相位空悬,宪台务必要抢在人前,也只有您可以挑起这副担子,让圣人放心。”
他早就从杨玉瑶口中得知,李适之是必然要上去的,故意这么说,也是表达自己支持李适之的态度。
“欸我对这个位置并无期盼,”李适之故作深沉道:
“宰相任命,皆在圣心,你我就不要谈论这些了,大晚上的将你喊来,喝杯热茶吧,等到寅时三刻,你我一同去兴庆宫。”
杨銛微笑点头,开始与李适之喝茶谈心
李琩抵京的最后一站,是武功县。
驿站内,已经有来自长安的官员在这里迎接胜利之师的凯旋,当天夜里,驿站内摆设宴席,犒赏将士。
李琩一路劳顿,实在是太累了,主持开宴之后,与大家随意喝了几杯,便返回居所准备休息。
一路骑马,屁股都快骑烂了,每天在马背上一上一下的颠簸,导致他近来的胃口也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也晒黑不少。
如果白白净净的去,白白净净的回,别人还以为你在陇右享福呢,如今这番模样,一看就是受了苦,出了力,人们就会觉得,隋王确实是辛苦了。
李琩刚刚才睡下不久,武庆轻轻的将他拍醒,小声道:
“杨三娘来了,在门外。”
李琩本来还迷糊着,闻言顿时清醒道:“她来干什么?让她走。”
当下驿站内,酒宴正酣,一个个喝的正尽兴呢,都没有睡觉,杨玉瑶在这时候来找自己,李琩也担心会被别人撞见。
“我刚才也劝了,劝不走,杨三娘说是正事,”武庆苦恼道:
“让她进来吧,小心被人看见。”
他说的被人看见,是指李峘李岘兄弟俩,因为他们俩也住在这个院,眼下还没有回来。
李琩无奈起身:“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浑身罩着一件宽大斗篷的杨玉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也不掌灯,就这么摸黑的来到李琩榻边,小声道:
“十八郎?”
“嗯,”李琩嗯了一声。
杨玉瑶正色道:“你别嗯,说句话。”
她是要确认一下坐下榻上的是不是李琩,虽然她已经闻到了李琩身上的味道。
李琩心知不对劲,对方今晚绝对不是来跟他私会的,必然是有正事:
“到底怎么回事?”
杨玉瑶伸出手,在李琩身上来回摸了摸,确认是熟悉的手感后,小声道:
“你明天不要进京,最好称病在驿站住几天,高将军托我给你带话,你这次回来,要低调,先让李光弼和王难得入京,等你养好病了再回去。”
李琩瞬间反应过来了,基哥是不想让他出风头,让所有人都忽略掉西北的仗是在李琩的主持下打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