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福郎,确实是个福郎,”高力士是最了解李隆基的,心知孩子今日能否顺利降生,实在影响巨大。
李适之都可以来给孩子磕个头了,李佶要是今天出不来,李适之搅乱皇家风水的事情,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韦妮儿等人赶忙磕头谢恩,一时间,隋王宅内皆是恭贺之音。
仿佛孩子降生,已经将今年王朝所有的不顺,一扫而净。
李隆基心情特别好,所以想亲眼看看孩子,但是他在院子里待的久了,身上寒气太重,所以需要先进入偏房,烤烤火,暖了身子之后,再令人将孩子抱过来看看。
院子里,亲王们仍旧在此等候,李璘的心情是最复杂的,我刚接了调查十八郎的案子,人家就给圣人添了一皇孙,这我怎么调查啊?
父皇当下心情大好,我若办的狠了,是不是不符合他的心意?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庆王等人,心里一阵牢骚:狗日的,全是被你们怂恿的。
太子李绍心里也不爽,因为他的长子出生后,李隆基第一次抱孩子,还是在满月礼,十八郎的儿子这才刚出生,你就迫不及待了?
他的心里,瞬间升起对李琩浓浓的嫉妒。
李隆基不走,他们也不敢走,就这么在寒风夜里,又等了半个时辰。
皇帝前脚刚刚离开安兴坊,便有不少人进来打探消息了。
宵禁,禁的是平民,拥有夜里行走资格的官员,其实非常多。
圣人夜行长安,这是非常少见的事情,所以很多官员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后,便睡不着了,当他们得知圣人去的是安兴坊,更是第一时间猜到与隋王妃有关。
那么最心惊胆战的,莫过于李适之了。
他派长子李霅za出去打听消息,直到临近朝会点卯,李霅终于一脸兴奋的回来了。
见到儿子脸上的表情,李适之紧绷的心神瞬间放下,催问道:
“如何?”
“是个儿子,母子平安,真是凶险啊,”李霅激动的讲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包括隋王妃先是难产,到后来的母子平安、圣人赐名。
“福大命大,福大命大”李适之抚着胸口叹息道:
“你我父子,今日实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子若不能顺利降世,为父危矣。”
他心里很清楚,隋王妃与腹中胎儿一旦出事,李林甫必然揪着此点不放,称今年为大凶之年,既然大凶,肯定需要办法破凶迎吉。
怎么破?拿下他李适之,迁走他爷爷和亲爹的陵墓。
现在好了,圣人赐名李佶,便是寓意破凶迎吉,可以说,此子出生,对他大有好处。
“趁着还有点时间,快写贺表,为父要第一个恭贺圣人,”李适之赶忙令儿子取来笔墨,他要给这个孩子造势。
将孩子的出生吹捧为吉兆,往上面捧一捧,这对他来说有好处。
吉子诞世,福郎降生,今年分明是吉年,我皇陵龙气未泄
躺在榻上的郭淑,身体疲惫至极,身体下面被汗水浸湿的被褥,已经更换了。
她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闭目休息,耳中不断传来韦妮儿等人的笑声。
她们都在说,孩子像隋王。
这是人情世故,孩子到底像谁,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但几乎所有人嘴上的答案都是统一的。
像父亲,因为女子以此为荣。
杨玉瑶也在这里,一群女人小声的议论着,生怕惊扰到已经入睡的婴儿。
“白白净净的,真好看,不像我那孩儿,出生时黑不溜秋的,难看死了,”杨玉瑶是会说话的,贬低自己的孩子,等于吹捧了郭淑的孩子。
她是有心与郭淑修复关系的,虽然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