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点了点头,只能是接受这个现实。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就算见到又能如何?一来,自己不一定能左右李林甫的心意,再者,长安这边只是后勤,真正打起来,输赢还是要看前方的将帅。
好在这一次坐镇陇右是皇甫惟明,而不是历史上丢了石堡城的盖嘉运。
李迎月挪动脚步,来到书案后方,好奇的打量着图纸上的鬼画符:
“这是某种道家符箓吗?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什么眼神啊?你见过符箓能画在这么好的纸上?李琩又问道:
“李岫近来在做什么?”
李迎月答道:
“四哥最近与王鉷走的挺近,那个人好像一直在巴结他,以前边境有战事,将作监会调拨一些工匠前往营造防御工事,眼下各藩镇已经不缺工匠了,所以陇右的事情,将作监几乎是作壁上观,所以大多时间都和王鉷在一起,好像在商量圣人华清宫的修缮事宜。”
李琩内心一叹,当皇帝就是好啊,不管别的地方缺不缺钱,皇帝反正是不缺钱,人家的各类开支一个都不能少,生活水平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受到影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家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一地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石堡城就算丢了,李隆基最多郁闷几天,几天之后便是一切如故了。
李迎月已经悄悄来至李琩背后,双臂探出,身子紧紧贴在他的后背,柔声道:
“四哥让我提醒你,这种大事不要掺和,这是为你好,太子都没能参与议事,你插手是哪门子道理啊?”
太子?李琩眉头一皱,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长安,东市以南,过了安邑坊,就是宣平坊。
这座里坊内居住的北方人居多,南方人少之又少,有一个却在当下的朝堂,威高极高却没有多大实权的官员,越州永兴人,正授秘书监贺知章。
他有一个加衔,集贤院学士,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纯的不能再纯的读书人。
李琩如今是右金吾卫大将军,按理说,巡徼京师轮不到他来巡,但这不是想见贺知章吗?
所以他出门了,只带了几名亲随,身边一个金吾卫都没有,就这么在长安城里溜达,以至于巡城的金吾卫,也不敢摸鱼了,老老实实的巡逻,以防被顶头上司抓个正着。
傍晚散值的时间,李琩恰好进入宣平坊,与贺知章来了一个偶遇。
这老头爱骑驴,因为他信道。
其实多年前,大唐也有一个喜欢骑驴的,名叫张果,也是个道士,野史上记载,李隆基希望玉真公主下嫁张果,人家没同意。
这是纯扯淡,你把王维当空气呢?论颜值,论才华,论年纪你都不是对手,别以为神话小说你是张果老,你就能跟王维争风吃醋。
实际上就是一个名气比较大的道士而已,沾了李唐崇尚道教的光,人家王维信佛,逆水行舟,都比你名气大太多了。
“这不是隋王吗?您这是巡查呢?”贺知章骑着驴,慢悠悠的朝着李琩这边过来。
李琩骑着马,两人见面谁都没有下马的意思,就这么骑着坐骑打招呼:
“申时刚过,您就已经回到宣阳坊,贺监难道也与我一样,比较恋家?”
算算时间,贺知章至少都是下午三点就提前下班了,不过也正常,秘书省本就是闲差,再说了,一把年纪了,还能去上班,已经够可以了。
李琩自问自己活到六十,就啥也不想干了,人家八十了,还天天早出早归的,已经很了不起了。
“没去省内,从少阳院回来的,”贺知章笑道,他其实对李琩没有多少抵触,储君之争当年他也没插手。
既不想插手,也没那个资格,因为那时候他还不是李绍的属官。
不过他以前还给废太子瑛做过太子右庶子。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李琩笑道。